Chapter5(1 / 2)
据真应说,在万八千年以前,玄澈是仙界名副其实的战神,而且是那种“打个喷嚏三界都要跟着抖一抖”的巨神。
然而,在玄澈飞升成为“巨神”之后没多久,念鬼横空出世,大杀四方。玄澈与朝歌二位神将奉后辛帝君之命,前去降妖除魔。
两人在同一日飞升,又同时被封为司战之神。可他们素来不合,每次见面都要吵得整个仙界鸡飞狗跳也不肯罢休。那次是两人飞升后第一次合作,也是唯一一次。结果却双双遭秧,被念鬼胖揍一顿,夺去了大半法力。
一个被揍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脑残,如玄澈;一个被揍成弱不禁风以药续命的逼王,如朝歌。
念鬼不仅把仙界的诸天神佛打得落花流水,夺了他们的法力将他们变为庶人,还打碎了分布在九州四海各处的锁灵塔,释放了镇压在塔里的十方恶鬼。
这些鬼怪中,凡甘愿对他俯首称臣的,可暂留一命;凡那些稍加反抗的,都不知所踪。
有人说,“以大吃小”向来是生态进化中的不二法则,消失的鬼怪并非真的失踪,而是被念鬼生吞活吃了,化成了他自身灵力的一部分。
“这些只是传说啊,难道就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萧惩听得一愣一愣的,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画面,一会儿又想起武侠小说里那谁谁谁修炼的吸星大法。
越听萧惩的好奇心就越重,觉得今天晚上自己遇到了个超有意思的人,却自动忽略了真应再三强调的危险性。
真应温润的眉眼皱着,有一点为难地说:“神界仙官八千,阴司妖邪九万。这么多人都和他交过手,并惨遭他的毒手,其中自然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萧惩忙问:“什么样?”
真应笑着摇摇头:“没有模样。那张脸无口无鼻,无悲无喜,干净得像张白纸,阴森得让人生寒。”
“嗯?面具?”
“嗯,面具。”
“……”听真应讲完,萧惩的胸口突然有点儿闷闷的,“为什么要戴面具,他敢与三界为敌,都这么牛逼了,做坏事还会害怕被别人看见?”
“可能——”真应抬头,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天星大厦某间办公室的窗口,窗前悬挂着的黑色遮光窗帘与深夜融为一体,他有感而发一般叹了口气,说:“可能这世上,无论多么穷凶恶极之人,都会害怕自己的恶行会有召诸于世的那天罢。
“害怕仇者快,更怕亲者痛。”
.
真应不愧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万万年前考中过状元的超级学霸,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说得这么有哲理。萧惩觉得“害怕仇者快,更怕亲者痛”简直就是他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那日之后,他回到学校边忙着毕业边等着镶了金相框的奖状到手,还有转正通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周,等来等去没有等到通知不说,却等来了解雇通知,至于奖金更是一毛都没见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自从萧惩进入特情局实习的第一天,朝歌那小子就瞧他不顺眼。虽然不至于动手,但十句话里总有那么一两句尖酸刺耳,“疯狗,疯狗”的喊他。萧惩不是玻璃心,但他自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凭什么朝歌就无缘无故对他冷嘲热讽?如果他真的被开除了,岂不是仇者快?
再想到家里一口一个“老子”,动不动就棍棒招呼,催他早日飞黄腾达混个局长当当的萧忠庭先生,以及每次打电话都暗暗抹泪,巴巴盼着他平安健康事业顺利的殷荷女士,萧惩心里又堵得难受。
自己被炒个鱿鱼没什么,咱是有骨气的好男儿,不愁找不到新工作。何况人长得又帅,就算落魄到需要去讨饭,铁定也能比别人多讨二两!
但如果真的去要了饭,他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殷荷心软,知道了肯定要难过许久;萧忠庭暴脾气,知道了血压肯定要蹭蹭蹭的往上升了——萧惩打了个哆嗦,亲者痛不?
不行,饭,肯定是不能要的,特情局,肯定是必须留的。
大礼堂的舞台上,毕业晚会正在进行。萧惩把外套往肩膀上一甩,趁着灯光正暗,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动作轻快地蹬着小轮车,冲出学校大门,往坐标于经十路长安大街永生胡同的“联邦通讯特殊案情及情报人员办事局”而去。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从圣阳到特情局中间隔了大半个历城,骑行要两个小时。半道上天开始下雨,而且还是电闪雷鸣的大暴雨。
萧惩在心里骂了声娘,一个人如果在某段时间内倒霉,坏事真的会接踵而至。
虽然夜色渐深,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却一点儿没有减少。
这个时候还在街上游荡的,除了那些不得不为了生活奔波的人,就只剩下白天隐藏在犄角旮旯,只敢在夜间出来活动的东西。
比如路边垃圾桶里钻出来的一只以人血为生的血蝙蝠,枯树下织好了网等待着愿者上钩的蜘蛛精,或者草丛里倏而出现又倏而消失的美女蛇。
长安大街与经十路的十字路口,绿灯倒计时还有三秒。萧惩深呼吸后身体前倾,准备在换红灯之前冲过路口,谁知迎面过来一辆卡车。
车灯一闪,刺得他有短暂的失明。
萧惩本能地抬手一挡,卡车以弧线从他身边惊险绕过,从车厢尾跳下一只粉白色的毛团,像一颗流星锤,直朝萧惩的脸砸过来。
“我艹!”萧惩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