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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郎满脸愁容的又道:“圣上一旦薨逝,朝臣群龙无首,原先那些保持中立的朝臣便会靠拢太子那边,本就对咱陆家不利,眼下河东王和太子联手把持宫 .内各个消息要道,恐怕就是要逼朝臣拥太子登基,到时新皇登基,对不服他的朝臣进行打压,恐怕他头一个就要对付咱们陆家,六弟,你可得想出万全的法子护住陆家。”
六弟如今被革职远离朝堂之事,哪怕是对此次宫变有应对之法,一时间也难以脱困,重新掌控朝堂舆论动向。
陆三郎也知自己在强人所难,他似想到什么,正焦灼的眉目倏然变得冷静下来,恨声道:“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等着被太子诛杀全族?六弟,我心有不甘,要么咱们反吧!拼一拼说不准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保全性命。”
陆景曜冷声道:“不可!太子一日未打压陆家,此事便还不到毫无回旋的余地,三哥切勿慌乱行叛臣之事,免得被太子揪到把柄对付咱们陆家,这几日 .你只管听从太子命令巡防宫 .内,择机想办法把宫 .内消息递出来即可,其余的我想办法。”
陆三郎素知六弟有谋略手段应付朝事,便敛下心头不安,道:“三哥听你的。”
陆景曜再不迟疑,转身离去。
江雨筠见陆景曜回来了,忙追问道:“宫 .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认为陆景曜离去的这一会儿功夫能进宫探听消息,也只是出于好奇问问。
陆景曜抿唇低声道,“没甚么,宫 .内进了刺客,太子正在盘查可疑的人。”
他面色凝重,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江雨筠犹疑的盯看他一眼,道:“那是不是今晚不能进宫问慧明了?”
陆景曜颔首,“慧明的事先搁一边,等到秦俊入京再处理也不妨事的,这几日 .你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府里多陪陪阿娘,等我忙完这几日再陪你进宫找慧明。”
江雨筠看出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听话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府后,陆景曜去找陆侯议事,直到天明才偷摸去她屋中睡,江雨筠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他侵了寒风的身子冻醒了,她睁着惺忪睡眼将脑袋枕在他颈窝里,寻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意识昏昏沉沉中,听到从头顶传来陆景曜压低嗓音的低语。
“这几日我会回来的很晚,别等我,早点睡。”
江雨筠正瞌睡着,未听明白他话中意思,便阖上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自这夜起,陆景曜变得异常忙碌,时常深夜她睡着后回房中睡,天还没亮便离去,白日里他又一整日不在府上,以致于江雨筠觉得自己好一阵子没见到他。
若非有时夜里他回来后按耐不住躁动的情 .欲,亲吻着她索要,恐怕她以为他只出现在自己梦中。
少了他陪伴,江雨筠怏怏不快好几日。
若她一人不快也就罢了,可整个陆府也似随着她染上几分愁思,白日喧嚣渐渐淡去,夜里三哥,四哥,五哥,阿耶等人各个一脸凝重,神色匆匆进出陆府,下人们见主子这般,皆战战兢兢,也陷入了惶恐之中。
好似一夜之间,原本喧哗热闹的陆府历了寒冬腊月的摧残,处处透着萧条枯败。
而在这肃穆的氛围中,却有件令江雨筠高兴的事。
近日阿耶要扶谢氏做正妻。
此消息一出,阖府上下哗然。
只因陆侯年轻时虽纳了几房妾室,可从未娶妻。
故,他膝下的子嗣连同陆景曜在内,皆是庶子,谢氏一旦成了陆侯的正妻,那么陆景曜便成了陆侯的嫡子。
自古嫡庶有别,嫡子能继承陆侯身后爵位尊荣。而庶子则只能仰仗嫡子鼻息而活。
遂,侯府上下皆猜测陆侯此举是为缓和和陆景曜的父子关系,才做出的决定。
而江雨筠并不这样想,她只是单纯为阿娘重新获得阿耶的关爱而感到高兴。
毕竟若谢氏一直是妾室的身份,等她有一日死了,也是不能入宗氏祠堂受后人供奉,这对一个苦了半世的女人来说太过残忍。
应陆侯要求,三日后谢氏由八抬大轿从偏院抬入庆云苑和他拜堂成亲,这在大淮是绝无仅有的,只因寻常达官贵人也有扶妾室为正妻的,届时只需一顶小轿将妾室抬入主母屋子便可,故,陆侯此番,便是在昭告府中所有人他对谢氏的看重。
“规矩不规矩的,阿娘倒不看重,只不过是从这间屋子挪到别的屋子住而已,没什么热闹的。”
谢氏轻笑着瞧了眼江雨筠拿来的首饰,笑着推拒她的好意。
“倒是你和裴之能早日让阿娘抱上孙儿,就好了。”
江雨筠被谢氏说的双颊微热,忙垂头从妆台上拣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插在谢氏发髻上,生若蚊蝇的答话:“这事,急不得。”
谢氏瞧出她羞燥,眉眼一弯,眸底笑意倾泻 .出来,善解人意的道:“阿娘只是说说,只要你们心里念着就好。”
她并未用逼 .迫的语气,甚至是不愿给她压力反而安慰自己,江雨筠心中暖暖的,颔首应下:“阿苓记下了。”
这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撩 .开,万氏入了屋,见两人正说着话,万氏轻灵灵笑着在谢氏手边落座,看向江雨筠。
“阿苓也在啊,姨娘正想着给你阿娘送完衣裳,就去给你送新衣裳,巧了,你正好在这,我就不用再跑腿了。”
万氏抬眸。
一个做绣娘打扮的妇人深深望谢氏一眼,将盛新衣裳的托盘放在桌案上。
万氏笑着对谢氏道:“过两日便是姐姐的大喜日子,妹妹没甚么珍稀首饰送您的,刚巧府上新来的绣娘绣工不错,妹妹便借花献佛给姐姐做了几套衣裳,姐姐试试合不合身?”
江雨筠正笑着的脸立马沉下去,警惕的看着万氏。
万氏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不知又想怎么害阿娘。
屋中一时静默,无人再发一言。
谢氏娥眉轻蹙推拒道:“姐姐素来爱穿净色的衣裳,这么俏艳的红色适合妹妹穿,不若,妹妹把衣裳拿回去自己穿吧。”
万氏闻言将正笑的脸一板,声音微寒:“姐姐这是嫌弃我平日管辖府中女眷夺了您主母的权柄吗?妹妹往日性子是跋扈了些,不懂礼数冲撞了姐姐,自知心中有愧,便想借着姐姐成亲的日子做几身衣裳送您弥补过错,和姐姐重修旧好,姐姐不接受这衣裳,是不是还没原谅妹妹?”
谢氏面上一怔,一时被她陡转话音咄咄逼人的话噎的说不出话。
万氏霍然起身,眼神示意那绣娘端起托盘,语气生硬道:“是妹妹痴心妄想了,姐姐保重身子,妹妹告辞。”
万氏说罢,不及谢氏反应,便撩帘出屋离去了。
谢氏回过神来,唤来黄嬷嬷,道:“去把万氏的衣裳接过来,我收下便是。”
这便是不愿惹是生非了。
江雨筠忙阻住黄嬷嬷,边对谢氏道:“阿娘,那万氏就是存了坏心眼来害您的,既然她走了,您就不要再理会她了,若她对您有所求,过几日 .她还会再来。”
谢氏似把她话听进去了,迟疑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谢氏,江雨筠刚回到屋中,就听李嬷嬷说祖母令她立马回江家一趟。
98、098 ...
与此同时。
轰动朝堂一时的盐运司惨案有了初步论断。
卫将军江蛰查出杀害盐运司四位大人的凶徒是英勋, 此人数年前曾在陆景曜麾下做过官,虽官职低微, 可却是听从陆景曜指令行.事的,因两年前曾犯过贪污受贿的案,被陆景曜革职查办过,故对陆景曜怀恨在心,便借着杀人引起朝廷重视揭发陆景曜曾贪污受贿过的罪证。
经大理寺查探,英勋此人句句属实, 更有陆景曜贪污受贿的物证,一时间,人证物证确凿, 陆景曜身份从协助调查变成嫌疑犯。
按大淮律例,朝廷命官知法犯法, 则需羁押在诏狱受审,调查罪证。
太子临走时对陆景曜说:“陆大人, 孤也知你是被这刁民冤枉的,可大淮有明文律令, 朝廷命官若涉及贪污受贿需接受审查,若陆大人相信孤, 就暂时去诏狱待上几日。孤一定调查清楚此案,还大人一个清白。”
太子和陆景曜积怨已久,此次便是要借着案子刁难陆景曜。
陆景曜对此不置可否。
江蛰亲自送陆景曜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