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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曜猛地挣开眼,就见小姑娘半蹲在他跟前,她皱着一张小.脸,眸中丝毫无鄙夷他的神色,甚至透着浓重的疼惜,隔着薄衫轻揉他的伤腿。
并抬眸看他:“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陆景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微微摇头,声音压抑低哑:“你不嫌弃我是瘸子?”
江雨筠点头,状似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下了定论:“是不好看了点,不过我嫁给你也不是图你走路好看。”
“.......”陆景曜。
正沉浸在往事悲痛里的陆景曜,听到小姑娘直白的话,喉咙梗住,满腔苦涩轰然消散,只差气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真实诚。”
恐怕这是他听到的最真挚又令他憋屈的情话。
江雨筠面上报涩,起身偎依在他怀里,低声为他解惑:“我若说不嫌弃,你定以为我在说谎,我只能说实话了。”
陆景曜用力搂着她,低声问:“那你图我什么?”
江雨筠勾着他脖子,娇嗔的盯他一眼,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人。”
陆景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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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他的人?
陆景曜一时没听明白, 愣住了。
难道是这两夜他使劲浑身解术的讨好她有了成效?
小姑娘不但不抗拒和他交.欢,甚至对那事食髓知味了?
身为男人被娇妻夸赞“活好”少不得洋洋自得, 在娇妻面前屡次受挫的陆景曜也不例外,他理所当然的会错了意,捏了捏江雨筠的脸颊,暧昧不清的低语。
“不急,我还有更好的。”
陆景曜少时混迹军营,营中押妓的将领不少, 他虽没亲眼见过,可听了不少将领讲房中术的浑话,自是对其知之甚详。
“.....”江雨筠。
昨夜她被他迫着做了许多羞人的事, 她霎时领悟出他话中深意,瓷白的小.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她羞恼的怪嗔他一眼,忙提起方才正说的话茬。
“万氏给我的手钏是不是和你腿疾有关?”
陆景曜敛去戏谑之色, 点头,寡淡着声音道:“当年我少不更事, 只看着镶满宝石的项圈套着的狗煞是好看,并不知晓那项圈是手钏, 经不起磕碰。”
昨夜那手钏只轻轻磕到桌沿就破碎了,怎么会束缚住发疯的恶狗呢?很明显是万氏故意为之。
当时他那么小被恶狗咬伤腿一定很害怕难受吧?江雨筠忽为他感到难受,低喃道:“所以,昨夜夫君不是生我的气?而是在保护我不被万氏利用?”
陆景曜俊眉一挑,反问:“不然呢?”
江雨筠喉头发堵, 一时说不出话。
她和陆景曜相处时日不短,起初她只以为这人蛮横无理,惯用强硬的手段掩饰自己的真心的举动很恶趣味,随着两人接触多了,慢慢的她发现他会在偶尔的瞬间露出脆弱的一面。
哪怕那脆弱的一面一闪而逝,但足以令她感到意外。
因为,只有在缺失父母关爱的氛围中长大的人,才会拼命抓.住机会努力证明自身以获求别人的关注。
然而,当他强大到令所有人仰望的时候,却会倍感孤独,心底会滋生出迫切想要被人关切的渴求。可他早已习惯凌空一切的姿态,自是也忘了如何正确的表达自己真实情感。
她忽对这样的他感到心疼,便把脑袋靠在他臂弯上,低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会陪着你走完余生的路。”
陆景曜自是不知江雨筠心神百转想了那么多,他只以为她怜悯自己,饶是如此,他冷硬的心肠也软的一塌糊涂。
他摸了摸她的发髻,颇为无奈的解释:“我腿早好了。”
江雨筠一怔,猛地抬头看向他。
陆景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恶犬虽咬伤了腿,却没咬断骨头。”
起初伤了腿的时日,年幼的孩童受够了旁人的讥笑谩骂,他也想着自己残了,此生无望,可看到阿娘夜夜垂泪却依旧笑着安慰他无碍的时候,他抱着哪怕旁人都低贱他,他也要为阿娘好好活着想法,咬牙撑下来了,夜夜在无人的时候忍痛拖着伤腿练习走路,又有府中的珍稀药材养着,没出几年,他便能如正常人行走,只是到底伤了根本,每逢阴雨天腿便会疼痛。
江雨筠脱口道:“那你还佯装有腿疾?”
有伤残的人总能获得旁人的一丝怜悯。
那段时日,阿耶看他眼神不再敌视,万氏和府中的姨娘以为他残了,不再处处刁难他,所有人都任由他自生自灭。年幼的幼童不懂如何保全自己,只能用这拙劣的方式欺骗所有人。
只是这腿疾装太久了,当他强大到不用再装的时候,还会下意识的瘸着腿走路。
而那段暗无天日的遭遇,他自是不会和小姑娘提起。
江雨筠忍着牙酸,微嘟着嘴不依,“你竟然骗我这么久。”
陆景曜挑唇,戏谑的道:“我人已这么完美了,若再没点缺陷,怕会被人嫉恨疯。”
“.......”江雨筠。
她险些被他厚脸皮惊到了。
饶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认他说此话不假。
陆景曜虽是庶子,可才略智谋皆在太子之上,这点单从他几年时间从一名少将升迁至御史中丞便能看出。
江雨筠心里生着闷气,反驳道:“你还真不客气。”
陆景曜没被她嫉恨的的目光刺到,他曲起指尖敲了下她额头,轻笑道:“叔叔我无懈可击。”
毫不谦逊的自诩他完美的有没有缺点。
江雨筠捂着发疼的额头,偏过脸,不再搭理这蛮横自大的恶人了。
..........
与此同时。
知江雨筠今日归宁的江蛰一脸悦色,一早便叮嘱府中下人午膳做江雨筠爱吃的菜,于是,阖府上下皆忙碌起来。
江蛰交代完诸事,刚踏入书房,就见明德公主侧坐在小榻上等他,他快步上前,道:“阿娘何事找儿子?”
明德公主将手里的圣旨掷给他,冷声道:“若不是府中下人告诉我你被卸去禁卫统领一职,你还要瞒我多久?”
江蛰面上慌乱一瞬,便缓声解释道:“这禁军统领一职本就是两年一换人,儿子只是被提早卸去职务,反倒不用如以往天天战战兢兢拱卫宫.内,岂不更好?”
明德公主霍然起身,怒道:“你糊弄糊弄旁人也就罢了,还想糊弄我?你以为这禁军统领是好被人挤兑下去的?定是那姓陆的贼子在圣上面前说了甚么,害你丢了官。”
江蛰忙辩解道:“此次阿娘倒是错怪了陆景曜,是儿子主动辞官的。”
明德公主一怔,脱口道:“为何?”
江蛰冷凝着脸,道:“陆家本就为圣上忌惮,如今陆景曜管辖的盐运司出了命案,圣上大张旗鼓的把案子交由大理寺审理,便是要打压陆家了,若这时候江家不明哲保身,恐怕也将受陆家连累,若我闲赋在家,圣上哪怕想要挑我错处,也抓不到我的把柄,我江家反而会因祸得福。”
帝王心思向来最难捉摸,圣上既然敢把阿苓嫁去陆家,势必不会让江陆两家联姻顺遂,定要择一家打压,以平衡两家手中叠加起来的权力。正因如此,江蛰早早的卸任职务避祸。
明德公主这才知晓江蛰的用意,本阴沉着的脸稍缓,道:“陆家在朝堂上经营多年,一朝落魄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不论是圣上赢还是陆家赢,到时势必有一场恶仗要打,我江家哪怕及早避祸都摘不净自己,我看还是找个机会把阿苓接回来,和陆家断干净比较好,以免她祸及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