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页(2 / 2)
这人长了顺风耳不成?她坐的床榻离他至少有二十多尺的距离,他还能听得到?
江雨筠鼓着腮帮子,看他一眼,羞愤地坐在妆台前,臀.部刚挨着紫檀木妆凳,身下便传来一阵酸疼,她撑着妆台猛地站起。
李嬷嬷正要为她梳头,见她这般反应,眸中渐渐显出了然的神色,唇角笑意绷不住,佯装低头为她挑拣烛珠花,并未看到她的异样。
江雨筠羞红了脸,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剜了罪魁祸首一眼。
陆景曜眉峰一挑,一把掷下书,起身走到她身后站着,接过李嬷嬷手中的篦梳,俯身下来,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给你揉揉?”
这等夫妻间羞人的话,他怎么能当着满屋子的仆妇露骨的说出来?江雨筠忙朝屋中四下一望。见仆妇们各个低垂着头干着手中活计,无人留意她。
便抬手在他臂膀上拧了一下,小声回怼他:“不知羞。”
陆景曜脸上并未被她骂的不悦,反而唇角噙着一抹淡笑,“那你羞一个,让我学一学?”
江雨筠:“........”
她仰起脸,夺过他手中篦梳,缓缓弯腰,坐在凳子边上,慢条斯理的对镜梳着发,似再懒得看他一眼。
陆景曜也知昨夜自己做的太过,惹恼了小姑娘,心里虽对她有愧,可更多的是感到餍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没有过女人,初尝情.事,才知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尝到了她的甜美,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疼爱,把持不住.......就失了分寸。
明知她要恼上他一阵子,不理他,可他却甘之如饴,厚着脸皮贴上来哄她。
只是小姑娘似恼的不轻,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便换个婉转的问法:“若是疼得很,我请大夫过来替你瞧一瞧?”
江雨筠似惊愕住了,那张瓷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满红霞,连耳.垂也红红的。
她手一松,手上篦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引的满屋的仆妇竞相望过来。
陆景曜皱眉又道:“你若觉得害羞,我就交代大夫不许告诉任何人。”
江雨筠转动了眼珠,朝屋内一望,登时撞入十多双探过来的视线。
那仆妇见她看着她们,整齐迅速的低下头去,各忙各的了。
什么叫不告诉任何人!!!
屋中的仆妇应该全部听到了!
江雨筠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墙角躲起来。
此刻初为人妇倍感羞涩生怕旁人看出自己异样的江雨筠哪里知道,陆府的仆妇伺候主子时难免听到夫妻间私密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不稀奇了。引她们抬头看的,是掉落在地上篦梳的声音。
陆景曜脸上并未有被众人窥探到两人隐私的尴尬,他俯下.身,贴心的替她捡起篦梳,拂落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又道:“我这就去.......”
他尚未说完,江雨筠霍然起身,点着脚尖,一把捂着他的嘴,压低声音说:“小声点!”
陆景曜:“.......”
难道她已经不疼,不迁怒他了?
陆景曜眼神示意她,懂了。
江雨筠这才放开捂着他嘴的手,她环顾四周,仆妇们皆端着洗漱的用具正要出门,无人在意这边。
便长长的松了口气,气还没喘匀,下一瞬就听到陆景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今晚我小心些。”
江雨筠:“........”
74、074 ...
在她未出嫁之前, 江雨筠曾听祖母偶尔提起陆侯的过往,加上坊间对陆家褒贬不一的说辞, 她隐约知晓些陆家的事。
二十年前,前齐王在和嘉帝夺嫡的争斗中,遭到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陆侯反戈后,功败垂成,一夕间全族被覆灭。
之后陆侯拥戴嘉帝登基为帝,仗着自己从龙之功, 一路士族顺遂,封侯拜相,一时间风光无二。
因此, 世人每每评论陆侯功过时,一半人鄙夷他是个卖主求荣, 背信弃义的小人,一半人又艳羡他当年审时度势, 弃齐王后,高官厚禄, 娇妻美妾成群,堪称人生赢家。
而陆侯对世人的诋毁艳羡似无动于衷, 随着他年岁渐大,他把手中权柄皆交给自己最小的儿子陆景曜手中后,便不再过问政事,因而,世人在议论他一身荣辱之时, 总不忘说上几嘴他养在后宅的美眷。
陆侯除却早年亡故的大夫人,二夫人,尚有三夫人万氏,四夫人孙氏,六夫人谢氏三位妾室,而这些妾室中,唯独谢氏最不得陆侯宠幸,因而,如今掌管陆侯后宅事务的是万氏。
江雨筠吃完早膳,回想完关于陆家的一切后,便把陆景曜支开,叮嘱李嬷嬷备上厚礼,准备去前厅跪拜双亲。
李嬷嬷笑灼颜开的应下:“小娘子放心吧,老奴早已备下了。”
江雨筠想到昨夜陆景曜在兴头上释放出来时,涌.入她体内的一股热流,她秀眉紧拧,担心会怀上孩子。
“嬷嬷 ,待会儿你设法帮我找来避子的药。”
李嬷嬷正笑着的脸一怔,继而大惊,劝阻道:“小娘子这可使不得,那虎狼之药会伤身不说,万一被陆大人知晓了,您怎么和他解释?”
她实在想不通,刚才还和陆大人如胶似漆的小娘子,转眼就似换了个人,不愿生下陆大人的孩子不说,甚至不惜背着陆大人喝避子药。
便又道:“小姑娘,你可是又什么难处?不妨给老奴说说?”
江雨筠低垂着头,浓密的眼睫把眸中神色遮住,叫人窥不到分毫,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她:“你仔细些,莫要被旁人看到。”
李嬷嬷一听她不愿说缘由,急声道:“这谈何容易?您刚嫁入陆府,身为新妇做什么说甚么,皆有人盯着您呢,哪怕是老奴愿意帮您从外面买避子药,时日久了,总有会露馅的一日,到时候怎么收场?小娘子您可要三思啊。”
江雨筠岂会不知李嬷嬷的顾虑?可眼下暂时只有这个法子了。既能成全祖母和阿耶对她多年的养育之恩,又能不妨碍江陆江家利益的同时,和陆景曜厮守。
至于,若陆景曜知晓了此事的后果,她不敢想下去。
她不愿惹他伤心,可暂时想不到除了隐瞒他之外更好的法子了,只能先凑合着度过眼前新婚这几日,再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陆景曜推门进来,见她依旧坐在妆台前,他眉峰一挑,似在问询她怎么磨蹭这么久?
江雨筠连忙起身,朝李嬷嬷道:“去吧。”
李嬷嬷似不愿意去,望着她欲言又止,陆景曜视线已探过来,他提步从门外进来,随口一问道:“你们在说甚么?”
江雨筠心虚的抢话道:“我想吃铜锣街良记的梅子,就让嬷嬷帮我去买一些。”
陆景曜扯住她的手,边朝门外走,“这有何难?待会我们要去宫中谢恩,刚好顺道,我给你买一些。”
江雨筠指尖蜷缩了下,陆景曜已察觉到她的异样,他驻足看向她,面上闪过一丝窘迫,“还在生我的气?”
知他问的是方才说要给她寻大夫的事。
江雨筠本就没生气,听到他关切自己的话,心中难受,朝前走着,低声说:“没有。”
陆景曜长.腿一迈,正要阻住她的去路,陆景远从旁侧的林荫小道走出来,见到他们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陆景远神色一怔,继而用指腹摩挲着手中扇柄,佯装没看到两人亲昵,十分熟稔的道:“六弟,弟妹你们杵在这做甚么?我想着就我一个人去的晚也就罢了,你们竟比我还晚呢?”
陆景远说着话,牙酸的朝陆景曜投去艳羡的一眼。
江雨筠未想到在这能碰到陆景远,忙挣了挣陆景曜拉着自己的手,却并未挣脱。
陆景曜面上毫无被陆景远奚落的不悦,声音淡淡的:“我是有家室的人,和你不一样。”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陆景远愤恨的盯他一眼,率先进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