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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筠。
她再次震惊看着慧明,视线巡视在她肚皮上。
慧明垂着眼,懒洋洋的嘘着一脸震惊的模样,笑道:“这胡诌的话你也信?看来陆景远很快就来了。”
依陆景远对慧明的情谊,别说慧明是怀了他孩子,哪怕是生个小病,陆景曜也会心急火燎的跑来看慧明。
而慧明为了帮她,不惜说出这种话迫陆景远前来,江雨筠心中感激,又疑虑瞧了眼慧明的肚皮,平平坦坦,一点也没怀喜的模样,但到底不放心,斟酌了下措辞。
“那日.你和陆景远拼酒,后来......你们两个........?”她看了眼慧明,没继续说下去。
“睡了?”慧明替她补充了后话,不在意的道:“睡了,和怀孩子两码事,你还真当真了?”
江雨筠已经被慧明的话绕晕了,那慧明到底和陆景远睡了吗?慧明到底怀没怀孩子?她又数次问慧明,皆被慧明用别的话口岔开了。
江雨筠很忧郁,一是为了还陆景曜钱的事,二是慧明到底有没有身孕的事,在屋中坐立不安的等着人。
哪知,直到第二日,她也没盼到陆景远来,倒是皇舅身侧的高公公来了,称皇舅新纳的妃子怀了龙嗣,皇舅龙心大悦,宴请群臣去宫中饮宴。慧明身为公主必定要去的。
慧明倚在小榻上,顺口问道:“父皇这次都宴请的谁?可有陆景远?”
高公公不知慧明为何有此一问,陪着笑回话:“自然是有的,就连陆大人也在宴请之列。”
江雨筠正喝着茶,以为听错了,忙追问道:“哪个陆大人?”
高公公:“御史中丞陆景曜,陆大人。”
“......”江雨筠。
敢情.......他并未出京,而是躲她???
60、060 ...
嘉帝在朝阳殿宴请群臣。
殿内, 宴会正酣, 与宴的朝臣皆按照官阶各自入座, 各人面前一张酒席, 宫女行走其间, 倒酒奉茶,舞姬翩翩起舞, 丝竹繁乐, 不绝于耳。
嘉帝子息薄弱, 除却太子刘泽萧, 只剩下几个不成器的皇子, 虽以往也曾因得了子嗣宴请群臣过,可也是在皇嗣生出后才大摆宴席,还尚无妃子只怀胎便宴请群臣的先例。
而自古以来, 皇帝和臣子之间似存在一道看不到摸不着界线, 用以平衡君臣关系,若做臣子的,得了势越过了这条线, 便会被皇帝忌惮打压,于是,与宴的朝臣皆猜测嘉帝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念及此, 皆将目光投向陆景曜,毕竟此子最近风头正盛,借着云南王落势打压了太子, 又收了盐运司,统领了一支禁卫军,在朝中势头锐不可挡,以绝对的倾轧之势分去了大淮半壁江山,是眼下嘉帝最忌惮的人。
而陆景曜似未察觉到他们惊疑的目光,只端着酒盏,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浑然在......出神。
众朝臣又是一惊,心叹.......到底是什么事能令泰然自若的陆景曜在圣驾前失态,那得是多大的事啊?
可虽这般想,到底没人敢提醒陆景曜,嘉帝一直盯着他已经好久了。
高居龙椅上的嘉帝,将群臣各异的目光尽收眼底,一阵暗恼,他这个皇帝做到这份上真是窝囊,可却无处撒气,遂,起身举起酒盏,对群臣道:“众爱卿协助朕处理朝政,劳苦功高,朕对此感激不尽,朕,先干为敬。”
群臣惶恐,齐刷刷的起身,端起酒盏遥敬嘉帝圣安,许是他们喊声过大,陆景曜这才回过神来,起身遥敬嘉帝。
嘉帝黑沉的脸色才缓和了些,目光掠过群臣,幽声道:“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当众宣布。”
众臣皆睁着惊疑不明的双眸,用视线问询嘉帝。
嘉帝的视线却掠过陆景曜,投在了坐与陆景曜身侧的河东王身上,高声道:“河东王近来管辖兵部,恪尽职守,罚办了许多尸位素餐的臣子,肃清了兵部的贪官腐败现象,朕甚是欣慰,决定封河东王为雍州节度使,并赐云母犊车一辆。”
嘉帝此话一出,大殿内霎时寂静,群臣皆瞠目结舌,大殿中央,只余一群舞姬大袖翩翩起舞,丝竹弦乐只剩突兀响着。
只因,雍州乃是陆家的封地,节度使虽是挂名的官阶,可有检视,弹劾,挪用雍州官员的职权。这不等于是在陆景曜头顶上悬挂了一把刀吗?
嘉帝此举,分明是要用河东王打压陆景曜了。
众朝臣屏住呼吸,不由的看向河东王。
河东王不知是喜是忧,冷峻着脸从座位上起身,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叩谢嘉帝,“谢圣上。”
嘉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掠过陆景曜,陆景曜依旧在出神,似丝毫没听到他的圣命,遂,沉了语气,“陆爱卿对此事怎么看?”
陆景曜这才放下酒盏,抬起沉沉黑眸,缓声道:“河东王勤敏恭谦,做雍州的节度使再好不过。”
他语气里丝毫没畏惧嘉帝的模样,甚至是侃侃而谈,隐有挑衅之意。
众朝臣又是一惊。
方才屋中冷凝的气氛再次紧绷,空中似有股暗涌无声流动,暗暗较劲。
过了好一会儿。嘉帝才眼神复杂的颔首道:“朕也是这样想的。”
嘉帝言罢,便不再看陆景曜了。
屋中歌舞继续,似将方才殿内各方势力的暗涌也冲散了。群臣投在陆景曜身上惊疑的目光被歌舞吸引过去了,照旧交杯换盏,高谈阔论。
只有河东王一直留意着陆景曜。
陆景曜似心绪烦闷,饮了不少酒,便称身子不适,提前离宴了,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他了一眼,把他无视个彻底。
河东王眸色从得意渐变暗恼,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他要在陆景曜身上讨要回来自己这几年所失去的名望,地位,女人,这一切的一切。
眼下,夺了兵部,雍州节度使只是他筹谋绊倒陆景曜的开始,他和陆景曜较量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
陆景曜自是不知河东王想的是什么,他出了朝阳殿,才觉得醉酒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因白日未吃什么东西,饮了酒的腹中一阵翻滚着难受,遂,出了宫门,便寻个无人的角落坐着醒酒,等着袁永过来寻他。
就在这时,忽察觉出一只柔软的小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头,接着,一股馥郁的香气便索绕在他鼻端。
陆景曜识得这香味是江雨筠身上的香气,又两日避着未见她,实在想念的紧,心神一荡,伸手扯住那只小手朝下一拽,对方轻呼一声,直.挺.挺的朝他倒下来,他借势揽着对方向下落的腰身,搂入怀里。
“大人?”
对方似慌措极了,窝在他怀里,娇羞的唤他一声。
陆景曜却因这陌生的女音,惊的酒醒了大半,倏然睁开双目看向被他迫在怀里的人。
是忆香!
陆景曜厌恶的将她从怀里丢出去,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质问:“你做甚么?”
忆香猝然被他甩出去,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在地上,她忙扶住手边的灌木枝,才稳住了身形。
见陆景曜冷凝着脸盯着她,丝毫没以往两人相处时的柔色,忆香心中一窒,双目漫上一层水雾,泫然欲泣,低唤道:“爷,我只是.....只是看您身子不舒服,就过来看一眼。”
陆景曜对她的关切毫无所动,面无波澜的道:“你如今已被圣上封为美人,就应恪守本分,好好侍奉圣上,莫要在乱了妇德。”
忆香面上慌乱,正要再说些什么。
忽然,听到袁永的一声高呼从两人身后响起。
“小娘子,小娘子,您先别走啊,大人,大人就在前面。”
忆香循声看去。
就见离他们站在位置数十步外,袁永正急切的拦着一名女子,他倒行走着,对那女子说着什么,观那女子身形似是江雨筠。
陆景曜也看到了那女子,正淡漠的脸骤然变色,神色一凛,阔步追江雨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