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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筠犹疑的看着他,“当真?”
陆景曜诚恳的点了点头,又道:“你若不愿给,陪我玩一回过家家,也行。”
“我不介意。”
他说罢,直起高大的身躯靠在车厢壁上,好整以暇的瞧着她,似有她不答应,便不放她走的架势。
“.......”江雨筠私心里是极不愿给他的,正挣扎着如何拒了此事时,忽的,车夫的声音透帘传过来。“小娘子,江府到了。”
江雨筠心中大喜,忙起身就要走,却被陆景曜大长.腿一迈,堵住了去路。
他挑眉看着她,不言不语。
江雨筠在心里又咒骂他几遍无耻之徒,便巡视一圈车内,发现并无笔墨,正要再次推拒,陆景曜已把大掌伸过来,眼神示意她写在他掌心里。
江雨筠心里默念了三遍登徒子,才勉力压住若擂鼓的心跳,飞快的扯过他的大掌,勾画下自己生辰,不料,下一瞬就听陆景曜意味不明的道:“嗯?十六岁?”
“年纪是大了些,可我不嫌弃你。”
“....... ”江雨筠。
若说拿什么话能攻击到一个女子的软肋,那便是年纪和容貌了,江雨筠容貌自是没得挑,第一次被人质疑年纪大,嫁不出去!愤怒可想而知,冷声回击道:“你怎么不问我,今日是怎么气跑你表妹的?”
陆景曜微微讶异。
江雨筠好整以暇的道:“我对她说,你表哥在外面看着呢,若看到你污蔑我给他带绿帽子,你那绿帽子表哥,不知要如何惩戒你这个蓄意为他带绿帽子的人。”
“........ ”陆景曜被她嘴里那数次出现的“绿帽子”字眼晃的失神,等回过味来,察觉是小姑娘转移他注意力时。那小姑娘已飞快的撞开他拦路的腿,脚底似抹了油,跳下了马车,一溜烟跑进了江府。
“......”陆景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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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筠是跟着慧明公主一起出的门,李嬷嬷见江雨筠并未和陆景曜一起回来,便安下心,对江雨筠道:江蛰叫她过去。
江雨筠去王侍郎府走了一遭,又被陆景曜气到了,出了一身的热汗,回到屋中先沐浴洗漱了一番,才朝阿耶的院子去。
行到中途,迎面撞见阿耶正亲自送一名年轻男人出门,语气极其恭敬,想来那年轻男人身份颇高。
江雨筠不免凝神看了那男人几眼。
男人有二十一二岁,穿着一袭绣玄纹的紫长袍,玄纹云袖,身姿挺拔,双眸深邃似深渊般漆黑,投不进一丝亮光。周身气势煌煌,却无端给人种不战而栗的感觉。
和陆景曜身上端肃的神态不同,骨子里更透着一股狠厉,叫人说不出的怪异。
江雨筠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想等着那男人走了再去找阿耶,那男人已看到了她,目光微微一沉,对阿耶道:“今日就不叨扰了,我方才说的话,将军好好考虑考虑,我等着您的答复。”
男人说罢,朝阿耶一辑,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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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江雨筠连连看他背影好几眼, 许是她投在他身上探究的视线太过显眼, 正离去的男人骤然转头看过来。江雨筠心下突突直跳, 忙转过脸, 不再看他了。
男人盯着她背影, 眸色愈加幽深,好一会儿, 才离去。
江蛰喜静, 寻常不喜下人在身边伺候, 江雨筠进屋后, 想要给阿耶填一盏茶汤润润喉, 就被坐在桌案后的江蛰叫过去。
“阿苓,不用忙了,阿耶有些事要和你交代。”
江雨筠微微诧异。
这些年阿耶闲赋在家, 不常有忙碌的时候, 怎么听阿耶口气似是要出远门,忙拱过去小脑袋,乖巧的坐在阿耶对面。
江蛰见她乖觉, 微微一笑,逗着女儿,“怎么,这么巴不得阿耶出门?”
江雨筠被他窥破了心事, 双颊绯红,把脑袋缩了回去,边狡辩叫道:“哪有!阿苓巴不得天天陪着阿耶。”
江蛰每日忙碌庶务, 乍一瞧见有了小心思的女儿,一阵恍惚,这才察觉到,在他父爱缺失的年岁里,女儿已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不免有些黯然。
许是每个当父亲的都要经历,即将要把自己宝贝后半生交到另一个陌生男人手里照顾,那种忐忑,嫉妒,和不舍的心绪吧。
江蛰默然了片刻,才敛了伤感,陪着笑,“不想嫁人啦?”
江雨筠噘.着嘴,阻断了他的话,“阿耶!”
江蛰知她害臊,笑着提起了正事:“最近城中不太平,永南巷那边又出了几桩命案,这几日.你若想出门玩,就多带些婢女府兵,也好有个照应,阿耶这阵子要出公差去山东,需半个月才能回府,这府中上下有你继母,慎嬷嬷打点,我倒是放心的。”
江蛰话音一转,又道:”阿耶最不放心的是你。”
以往江蛰也常出门,却从未这般郑重的交代她,江雨筠微微一怔,脱口道:“阿耶放心吧,阿苓不会出门乱跑的。”
江蛰颔首,又道:“若无必要,少与陆六郎碰面,毕竟......你祖母一直反对你俩的婚事,阿耶虽有心成全你们,可也要顾及你祖母的。”
江雨筠的脸轰的一下热了。
阿耶说话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许是早知晓她私下时常和李景曜碰面,却一直不揭穿她,已是给她留足了颜面...........
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见陆景曜,顿时感到羞愧不已,忙再三保证,再不去见陆景曜了,阿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陆景曜是抽空去见江雨筠的,回到兰台,见在这蹭吃蹭喝几日的陆景远还未走,皱了皱眉,将他撵到一边坐着,边讥讽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景远咋舌,反问道:“脾气怎么这么冲?又被江家小娘子甩脸色瞧了?你不是去王侍郎府英雄救美去了?怎么又蹭了一鼻子灰回来了?”
“.......”陆景曜眉目倏然一沉。
陆景远忙道:“别臭着那张脸了,你动动眉头,我就知道你在想甚么,说罢,东西要过来了没?”
陆景远正阴沉的脸色稍缓,提笔写下江雨筠的生存八字,小心翼翼的折好,装入信封里,这才递给陆景远:“不许看。”
陆景远撇撇嘴。一把将信塞入怀里,讥讽道:“谁稀罕看你的!若我想看就去看慧明的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把明德公主,江蛰都支走了,那江家小娘子也未必能如你愿,天天出来和你碰面,你不怕她猜到你想干甚么后,躲你两个月,那你筹谋的事,就全完了。”
提起这个话口,陆景曜微微皱眉,并未应声。
陆景远猜到他又把人给气走了,循循渐诱的道:“六郎,不是我说的,你若用处理朝政的手段去对付个小姑娘,你还怕她不跟你?女人嘛,哄一哄,亲一亲,抱一抱,什么事都解决了。”
他这个六弟,哪儿都好,唯独在对付女人上面,真是.....一言难尽。在一个柔软的小姑娘身上连续受挫,就连他也看不过去了。
许是戳到了陆景曜痛处,陆景曜一把掷下软毫,将高大的身躯靠在椅背上,睨着他,反唇相讥:“你也亲了,也抱了,也哄了,慧明到最后还是选了驸马。”
“........”打蛇七寸,句句诛心!陆景远气的眉骨后方突突直跳,丢下一句,“算你狠。”便闭紧嘴巴,扬长而去。
不过,陆景远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筹谋这么久,眼下正是收网的时机,若哄不好阿苓,岂非前功尽弃?
而观小姑娘离去时娇嗔的神态,忽然不确定,小姑娘是不是对自己亲他害臊了?
陆景曜烦躁的丢下软毫,叩击下桌面。
守在门外的王建忠,立马入内。
“去唤江家小娘子过来。”
王建忠依言而去。
陆景曜晚上需进宫议事,先去了京兆衙门巡防近日案件,等回兰台时,已是黄昏,问起江雨筠。
王建忠双肩一抖,实诚的答他:“小娘子说,近日府中杂事太多,抽不开身,等下个月才能来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