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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那笑容堪称温和,看在江雨筠眼里却如洪水猛兽,将她心存侥幸的希翼击碎,她垂着头,认命般噘.着.樱.唇承认,“知道。”
“知道什么?”
在陆景曜威逼的目光下,江雨筠依旧垂着眼,如蝶翼的眼睫急速抖动几下,一张本嫣红的杏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的似能滴出.血来,她紧.咬着樱.唇,语气透着厚重的委屈:“你罚我吧!我瞒着你是不对!可当日情形危机,也是我自己从太子帐中跑出来失足落水的,于情于理,这事也不能全怪太子。所以,我才不说此事的。”
陆景曜眼眸幽深,一言不发。
江雨筠依旧低着头,语气里已然染了哭腔:“当日.你舍命救我,我心存感激,想到你再三说不让我和太子接触,我却屡次食言,是我对你不住,你若罚我也属应当,尽管你罚,我自愿受着便是!”
江雨筠一股脑将心头藏掖的事和盘而出,觉得身轻了许多,可依旧心虚的不敢抬头看陆景曜的脸色。
救命之恩大于天,更何况救她的人,还是她一直躲之不及的未婚夫,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定会以倾其所有报答他。
可许是一开始,两人身份,地位关系的不对等,致使她一直有些畏惧他,甚至是躲着他,可历了当日.他并不会凫水依旧还救她的举动,她从心底开始不再怕他,甚至生出了想多了解他的念头,对他也改观了许多。
可饶是心里这般想,那一句想对他当面道谢救命之恩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而她始终欠他一句:谢谢。
江雨筠鼓起勇气抬头,将眼底的热意敛下,压了压唇角,声音低低的,如根羽毛般轻柔:“谢谢你救我。”
她说完,下意识用丁香小.舌.舔.了舔唇角,又补上一句:“你领受了我的谢意后,想怎么罚我就行。”这样,她就不会一直觉得欠他。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中静谧,空中似有根紧绷的弦,随着两人沉默,越发紧绷。
江雨筠手心濡.湿.了几回,依旧未听到对面陆景曜的声音,正不知所措时,陆景曜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和你说的是.......方才若婉说倾慕我,我婉拒了她的心意!”
江雨筠震惊的脸轰的一下再次热了,似被烈火灼烧了般火辣辣的,她霍然抬头看向陆景曜。
陆景曜面色清肃,唇角却是一抽,“你当我要问你甚么?”
江雨筠惊愕的张着樱.唇,牵动消瘦的下颌,一副全然懵住的表情,那双明眸中渐渐集聚了愚蠢,心虚,错愕的神色,整人呈出似一只被鸡玩弄的小狐狸的挫败感。
陆景曜将视线定在她樱.唇上,喉头滚动了下,“至于你招供的事,自然是要罚的。”
江雨筠眸色渐渐聚焦,神色已然怔忪,不知所措,用那张越发红.润.樱.唇问:“要......要怎么罚?”
她话未说完,陆景曜已俯身下来,强势的吻住了她的唇。
日影西斜,斑斓光影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将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辉,他的唇炎热的不像话,触上她的.唇.瓣一瞬,便离开了,
笼在光影里的他那张俊脸浮出一丝痞气,语气轻佻:“这样罚,可行?”
江雨筠还未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陆景曜已退回了座位,拿了只软毫递给她,示意她继续抄《周南》,便不在看她了。
江雨筠心跳如雷,连拿着软毫的手也不稳,脑中骤然浮现出前几日.他在她耳边轻声吟哦的诗句:“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一颗芳心随着这句诗,起起伏伏,酸酸涨涨,似是这一刻再也容不下其他。仿佛天地间,只余留他这句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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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慧明公主和一群贵女玩射覆,连输了几十把,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江雨盛也忍不出讥讽她几句,技艺不精,还不如他。
两人正在争辩时,见到江雨筠红着脸进了帐子,江雨盛忙围上去,惊叫道:“阿苓,你去哪儿啊,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江雨筠喉咙卡了一下,忙避开江雨盛窥探过来的目光,坐在慧明公主身侧,支吾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热的慌。”
她这幅欲语还休的模样,落在慧明眼里却是做贼心虚,慧明公主凑在她耳旁,低声道:“被姓陆的占便宜了?瞧你嘴,一看就是被咬肿的。”
“......”江雨筠蓦然抬头,惊愕的一把捂住樱.唇。
慧明笑的像只狐狸,“还真的是。”
“.......”江雨筠这才知晓是慧明讹她的话,杏面一红,咬着唇却并未如往常和慧明斗嘴反驳过去。
慧明又凑近她一些,小声叮嘱:“我给你说,这男人越是伏低做小的讨好你,越是对你有所图,今日.他敢亲你,明日还不知道想对你做甚么?你可别被他色相蒙了心,一不小心被他沾了身,你俩的婚事成不成还是一回事,可别被再占便宜了,明白?”
江雨筠想对慧明说自己已被陆景曜都看光了,也没见他对自己做甚么,可见,他还算正直,是个君子。
可到底女儿家的矜持不允许她这么说,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熟料到,过了几个月后,当陆景曜将她堵在榻角里肆意的亲吻占有她,逼她喊夫君时,她才知道自己这时的想法是多么愚不可及。
就在这时,江雨盛拱过来个小脑袋,惊疑的问江雨筠,“什么亲肿了?阿苓你被谁亲了?”
“闭嘴!”
江雨筠忙捂着江雨盛的嘴巴,阻住了他的话口。
江雨筠帮慧明玩了十几把射覆,将慧明输掉的金叶子都赢了回来,慧明也不想玩射覆了,便拉着她去看打马球。
江雨筠左右无事,领着江雨盛跟着去了。
等几人来到马球场时,场下赛事正酣,慧明公主解释道:“父皇听从陆景曜的提议,把射覆改为了打马球,说是要锻炼锻炼这帮子王公朝臣的体魄,场中不分尊卑,哪一队打赢了,全部俸禄增加三倍。”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嘉帝懂得这个道理,这帮子王公子弟岂会不知?各个伸长了头,想用打马球谋个头筹为家族争光,在赛场上不吝惜任何优势,统统拗足了劲的比赛。
江雨筠坐的高,自然将场下如殊死搏斗般的赛事一览无余,当目光扫过正在进球的陆景曜时,呼吸微微一窒。
刚才他不是还在屋中批阅文书吗?怎么一转眼就来打马球了?
此时的他已换上墨色骑服,骑着马甩着马球杆,掠过一众年轻男人的侧方,猿臂一挥,霎时对面进了个球。整个挥杆进球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他身上那股种从尸山血海历练来的沉稳,带着戾气,如一把出鞘的宝刀,锋芒毕露,所向披靡,想让人忽略他的存在都难。
就连太子刘择萧身上与生俱来的皇室威仪,也很难与他比肩。
坐在江雨筠前排的王若兮激动万分的朝身边女侍,叫道:“快看,快看,我六哥进球了。”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透着娇憨,听着悦耳极了,引的周围众贵女连连看过去,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在陆景曜身上,若非还有着女儿家的矜持,恐怕早高呼了。
慧明察觉到江雨筠一直未说话,忙扭头看她。
江雨筠眸色透着嫌弃的意味,唇角下压,似是对众贵女的反应嗤之以鼻,而她那视线却实诚的一直盯着陆景曜,似是生怕瞧不见他似的。
慧明公主便打趣江雨筠道:“这陆景曜从不曾下场打马球?莫不是今日下场是做给你看的?”
江雨筠听出慧明话内的揶揄之意,羞红了脸,忙撇开了视线,不再看陆景曜了。
慧明正要再打趣江雨筠几句,忽的赛场下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场内内侍的高呼声远远的传来:“太子落马了,太子落马了,快,快请太医。”
在打马球场,若是谁不幸跌落马下,极有可能会被后方疾驰过来的人踩死。
守在场外的禁军行动迅疾,没一会儿,就将受伤的太子从场内抬出来,隔着前方重重人影,江雨筠只看到太子的一条腿从担架上无力垂下,由一队人马护送去帐篷内医治。
江雨筠杏面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等她还未想明白太子因何落马?就被忧心太子安危的慧明公主,和江雨盛强行拉着去看太子。
到了账外,慧明,江雨盛率先进了帐,江雨筠称帐中人多,不愿进去,便留在账外不远处等江雨盛。
恰好听到,一群身穿骑服的年轻朝臣正在交头接耳说着话,“太子是打马球高手,怎么会好端端的跌下马?”
“听说是当时陆大人在太子侧方进球,太子急功近利想从陆大人后方赶超,却撞上了侧面过来的人,收势不急,就.......”
“你的意思是,太子为了赶超陆大人才跌马?”
“陆大人和江家小娘子的婚事传的沸沸扬扬,那江家小娘子可曾是嘉帝预定的太子妃,臣夺君妻,太子怎么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