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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后知后觉道:“莫不是......王皇后为了毁掉大人的亲事,令云南王故布疑阵引大人注意,好令太子趁江家小娘子在宫.内行不轨之事..........”
只有这样,王皇后才能阻断陆家和江家联姻,太子若因此娶了江家小娘子,便可借江家全族之力,稳固储君之位。
然而,王建忠确实没猜错。
为江雨筠和陆景曜赐婚的是嘉帝,若无重大变故,这门亲事不可能退掉,王皇后兵行险招,将赴宴的明德公主提前送回去,而把江雨筠羁留在凤兮宫不远处的偏殿,届时,若太子得手,以明德公主诸事为刘家江山的考量,也不会指责太子半句,反而只能促成太子和江雨筠的婚事。
是以,太子入屋时,便看到江雨筠侧躺在床榻上。
屋中一角燃着豆大的烛火,青红火焰跳动,霎时照亮了榻上人儿的面容,她蛾眉轻蹙,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似是哭过,双颊布满泪痕,菱唇抿着,娇.嫩的似一株吐蕊的娇兰,在夜里散发着诱人的风姿。
刘泽萧饮了酒的呼吸粗重几分。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只要他想,便可看到她被他压在身下哭着梨花带雨的媚.态,事后,他冷待她几日,在她惊慌无措时再去哄慰她,以求她的宽恕,他甚至想好了,自己被她厌恶的打算,可却不后悔,只要他今夜幸了她,她便再也不能嫁给陆景曜,彻彻底底的属于他。
这念头甫一生出,一股热流急速朝下腹涌去,刘泽萧迫不及待的想怜爱她一番。
就在这时,忽的门外响起一道沉怒的声音。
“谁在里面。”
“陆大人,这是后宫女眷的住所,您不能硬闯。”守在门外的谨嬷嬷高声阻拦,提醒着刘泽萧赶快离开。
刘择萧眉目倏然一沉。
眼下他还不是和陆景曜闹翻的时候,纵有不甘,也只得咬了咬牙,快步从后门离去。
殿外,陆景曜锐目如炬,扫视在谨嬷嬷脸上。
拦住他的谨嬷嬷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僭越,双膝一软,跌跪在地上。
陆景曜越过她,快步进殿,一踏入江雨筠的屋子,就听到一阵极低的哽咽声,却是从被窝方向发出来的。
陆景曜负在背后的左手蓦地握紧,屏住呼吸,似怕惊扰到她般,小心翼翼的上前掀开被褥。
江雨筠衣衫完整的缩在榻上,她双目紧闭,眼睫湿漉漉的,鼻尖通红,整张脸因抽噎低泣泛着潮.红,似被疾雨打落的桃花。
“怎么喝酒了?”陆景曜吐了口气,握着的左手蓦然一松,才觉后脊寒意消退些,他十二岁上战场与敌军拼命,之后在朝为官生死沉浮,也不曾这般惊惧过。
便将她连人带被抱在腿上坐着。
怀里的小姑娘哭的正伤心,抽抽搭搭的,不时打着嗝,甜腻的酒气从嘴里散发出来。
陆景曜皱眉,掐着她下巴,试图使她清醒些:“还能走吗?”
小姑娘因吃痛,睁开朦胧醉眼,似在辨认他是谁,过了片刻,皱着鼻头,“我厌恶你。”
“.......”敢情他跑来救她,就得了她这一句厌恶他的话?陆景曜险些被她气乐了,掐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收紧,声音沉厉几分:“厌恶我什么?”
江雨筠吃痛抽泣了一声,霎时双眼盈满泪花,却倔强的想摆脱他掐着的下巴,连语气也带着几分委屈:“总是吓唬我,我才不怕你,不就是杀人不眨眼吗?谁不会?我还杀过鸡呢。”
“怎么杀的?”陆景曜嘴角一抽,望了眼怀里的小姑娘,除却胸前的两团软.肉,别的地方纤细的仿若一折就断。
“别拆穿我,我是骗陆大人.....裴之的。”
陆景曜好整以暇的等着小姑娘说杀鸡的过程,一只小手迅疾的捂住他的嘴,江雨筠一脸警惕,拿杏眼在房内左右乱瞟,似在确认“陆景曜”是否听到她诽谤的话。
“就不怕被他知道?”陆景曜眉骨后方突突直跳。
“怕什么?大不了我.......”小姑娘指了指她的鼻尖,瞪大一双杏眸,歪着头似在凝神思考。
陆景曜饶有兴致的问:“什么?”
“.........我不嫁给她。”小姑娘似小狐狸抓到鸡般,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终于将陆景曜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了。
他眼眸眯了眯,厉声道:“你敢!”
江雨筠吓得双肩一抖,霎时泪水盈满眼眶,嘤嘤嘤,细声呜咽起来。
陆景曜扶额,狠狠讥笑自己一把,他怎么愚蠢到和一个醉的不省人事说胡话的小姑娘较劲,是当真疯了吗?
便拎起小姑娘的后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正要转身离去,怀里的小姑娘忽然伸出双臂圈着他脖颈,将头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哭的伤心:“阿娘,阿苓好怕。”
亲娘早逝的小姑娘,对人对事似乎格外的敏感,陆景曜眼底寒意散去,看着连哭也不敢肆意的江雨筠,刚筑起得坚硬的心防坍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