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必除之（2 / 2）

珞儿红着鼻头哭道：“臣子们说小公主是妖女，是祸害，才导致燕国大雪，民不聊生，国仓匮乏，战事吃紧，所以硬要小公主以死祭天，慰问神灵。”

话音刚落地，便有带刀禁军不顾女婢们的阻拦劝阻横闯入润雪宫内，唐夫人慌的强撑起身子将孩子死命抱在怀中：“你们想干什么？"

”夫人，天意不可违，您也莫要怪我们，夫人若识得大体，速速将孩子递于我等向大王复命。“

”刚出生的孩子有何过错，你们谁也不能从我手里夺走这个孩子。“唐夫人顾不得身子虚弱，散着乱发怒瞪禁军与平日里的乖顺俨然判若两人。

”大胆！大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放肆!"禁军统领拦下那人，转头对唐夫人严肃道：”臣等亦是奉命行事，还望夫人不要抵抗为难我等，我等不想伤了夫人。”

“这位将军，你们都是驰骋沙场的男儿，如今却从我这妇孺之辈手中夺取一个可怜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是燕国公主。”

“夫人。”禁军统领手握佩剑沉吟片刻道：“夫人不会不明事理，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命没了，便真的什么也没了。”

“夫人......"珞儿红着眼眶以身护主不知如何是好。

唐夫人抱孩子的手骨节发白：”不可。“

”夫人，最后问您一次，这孩子您交还是不交？“

”即是如此，那将军是不肯放人了。“

”臣等听命于大王，不得有违大王意愿。“

唐夫人闻言陡然颓身，良久才道：”将军以礼相待，且臣亦本听命于君，君子道也，我不为难你们,只有一事相求，我愿随孩子一同面见大王，还请将军成全。”

统领退身行礼:"夫人请。“

”夫人，夫人您不能去。“珞儿捉住唐夫人衣袖：”您是楚国公主，再怎么样大王也不会为难您，可如今您这一去，这......这怎好收场？“

唐夫人披衣下榻，抱着孩子费力的扶起珞儿，只见一向柔弱的夫人目光灼灼如火炬，珞儿低头，抹了眼泪搀扶着唐夫人脚步不稳的跟禁军出了寝宫。

燕王殿中只有寥寥几位心腹臣子，他们见唐夫人来都不觉面面相觑，唐夫人端端正正行礼，不等燕王开口便自请道：“妾身愿代子一死，求大王放过妾身年幼的孩子。”

“这......"燕王附手而立，沉默些许才道:"夫人，你可知这是为难之事。”

“求大王赐死臣妾。”

燕王挥袖，脸色渐为阴沉：”还不快请夫人回宫。“

”不！大王，臣妾代子一死，毫无怨言，恳请大王成全。“

看着唐夫人不依不饶，一谋士上前在燕王耳边低语了几句，燕王皱紧的眉头虽无舒展，却有几分镇定之色浮现，语气稍稍缓和：”你虽为寡人燕宫众多佳丽之一，若按普通市井人家之法，你我夫妻一场，寡人不愿赐你于死地，留下孩子，寡人便当今晚的一切未曾发生。“

唐夫人声线强硬：”臣妾愿代子一死。“

燕王沉闷的叹息道：”红颜薄命，佳人难得，夫人若执意如此，那便由夫人去吧。“

”臣妾......还有最后一事请命于大王。“唐夫人哽咽道:"请大王恩准。”

“何事？”

“请.......大王赐名于臣妾的孩子。”

“既是为了燕国，也是夫人的心头肉，那便赐名燕心吧。”燕王顿了顿：“或唐心。”

惨淡的唇勾起一丝无力的笑，唐夫人低声道：谢大王。”

原来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我自是知晓帝王家的冷漠无情，只是未曾想到这般地步你竟还不肯以姬姓赐名于我们的孩子，罢了罢了，你能赐姓于燕怕已是最大的恩赐了吧。

最后唐夫人双手将孩子交于珞儿，并下跪施礼，珞儿急忙扶起唐夫人哭道：“夫人真是折煞珞儿了，夫人不说珞儿也知道，珞儿以性命担保，至死都爱护好您的孩子，他日阴间相遇，珞儿还要好生伺候您。”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明白将于母亲天人永隔，哇哇大哭不止都险些背过气去，唐夫人抬手解下脖颈间的玉石轻放在襁褓中，临行前在珞儿的声声呼唤中回眸看向燕王。

她声音很轻，轻的几近听不见，不过燕王却从她的口型中看出意思，他似是重心不稳，往后惊退一步，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远去。

第五日，雪势变小，入夜，燕国未有一丝飞雪，第六日，红日东悬，晶莹的雪花泛着金色的光芒，白雪深浅，不知愁何所起，蓟城庄严的素雪交错着暖日的金光，一时间仿若大地回春，枯木逢水，天地光泽，万物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