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拉开书柜底层的抽屉,里面也是小孩的相片,里面的小孩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襁褓,垂着眼睑看着襁褓里嘬着奶嘴的婴儿。小孩有六分像赖于声,但神情却神似赖宗宪,那是佑声小时候。
相片角贴了一张透明的小彩签,上面是拍摄日期,和一行小字:近秋一岁半留影。
赖佑声手悬在相册上方停顿了两三秒,这个抽屉是书架的最底层,也是书架最大最深的一个柜子,他把手伸进去胡乱的往里扒了两下,厚厚一沓被有相框的相片下,还有两三沓照片没有相框,被橡皮筋扎起来的相片。赖佑声拿起来粗略的翻看了两三下,似乎是按照时间排列的,里面的两个男孩,先是他高一些,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另一个男孩的身高也渐渐追了上来。
他又拿起了一沓,里面竟是秦近秋睡觉时拍下的照片,离得很近,都能看见脸边缘的一层细小的绒毛,赖佑声有点看呆了。
“我也够变态的。”赖佑声自嘲了自己一番。
相片上积了些灰,翻的时间久了嗓子有点不舒服,赖佑声拿了剩下没看的两沓,把抽屉关上了。
……
秦近秋在和杨诗悦走出甜品店的时候表达了自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叫对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杨诗悦小姑娘一个,心思还没表达就被这么拒绝,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好在教养很好,面上没有表现的很大方,笑着说那可以当朋友。
上午阳光还算可以,下午就开始打起了雷,初夏的阴雨天气也是十分闷热的,秦近秋和杨诗悦在甜品店门口分开,独自一人踱步到了当年他哥落水的那条河的桥边,靠着栏杆发呆。
自从他哥去外国治疗之后,他来这里几乎成了习惯。即使当时是盛夏时期,皮肤晒得都褪了层皮,他还是会像没有知觉一样的站在桥上。
汽车在河坡不受控制的滚落景象依然历历在目,他在他哥出国前都没再见过一面,之后也只是从家人口中听到说他哥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虽然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可对方的表现还是让他有种说不出口的失落。
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真的很过分。他想。
记等今年春节的时候他往国外去了一个电话,那串电话号码他妈妈已经给了他三四个月了,他一直没勇气打过去。那天凌晨,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问候一声新年快乐,对面的声音很清晰,他犹豫了半天说出口,对方却问他是谁,报了名字,好半天那边又开口问他是不是打错了。
不如不回来。
临了了依然嘴硬,撅着嘴巴赌气一样的踢了下脚边的石子,掉进河里泛起圈圈涟漪,像是一个个圈套一样,自去年夏天起他就没走出去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