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二十二o

当天下午午睡时赖佑声是被掉落在木地板上的那一沓相片给惊醒的，实际上噩梦缠身，他已经半梦半醒，外界的声响只不过又推了一把而已。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似乎依然能够体会到胳膊和后颈的剧痛，这个梦比起以往的反复又多了一些其他的内容，不再是蓝黑色的水流包裹，而是昏暗狭窄，而又莫名拥挤的密室。疼痛的来源也莫名其妙，他看不清楚，只能在梦中茫然的转圈看着四周，却又被从别的方向袭击。

相片掉落在地上散落一地，赖佑声趴在床边，头枕着一只手的手背，另一只手胡乱的划拉着地上的相片，屋内因为拉上了遮光窗帘的缘故十分暗，只留了一盏小壁灯，相片在暗光下有点模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的，停下了动作的手指。

层层散开的相片下，有一张上面的秦近秋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蓝黑的篮球服，手里捧着一个金黄色的奖杯，扭过头，看起来有些害羞又有些不情愿，正在与揽着他肩膀的人接吻。

从照片上能看出来只是浅浅的挨着，赖佑声莫名的觉得一阵心悸，反射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

晚上八点多的酒吧还没到达气氛的最高点，连音乐都吝啬的不肯放大声，曹朗栋在发呆的赖佑声面前挥挥手，语气中有些抱怨：“哎，我回国这才闲下来叫你来喝点酒，你就这副样子？”

赖佑声回过神挑了下眉，笑了一下，为了表示抱歉一口喝下自己酒杯中剩余的酒。攥着杯子的时间长了，里面的酒都有些温热了。

“想什么呢？”曹朗栋问。

他是赖佑声三年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就被他爸送去了国外，去年夏季听说赖佑声来国外治疗，打听到了医院，他探望过很多次。高中那会儿他还是很稀罕赖佑声的，但是越往后就越看清楚了这人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omega，分明和他撞号，而且那会儿赖佑声正被那个在初中部的弟弟迷得神魂颠倒，他知道完全没机会，也大大方方的没有纠缠。

第一次去探望的时候还被赖佑声吓了一跳，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一般的，垂着胳膊毫无生气的坐在床上，而且关于高中甚至是之前的事情都一概不知，更别提他这个高中同学了。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他和赖佑声说了一些高中的事情，赖佑声病情渐渐好转，重新接受了他这个高中同学的角色设定，至于其他的一些俩人高中到底有什么瓜葛的细节也就没必要再去纠结了。

不过在国外的那一段时间的相处下他还和赖佑声提过要不要和他试试，他来看赖佑声实际上就证明他还有那点心思，他也不介意赖佑声是不是omega。

赖佑声说他趁虚而入，趁火打劫，没有人道，虽然没说拒绝，但也没有答应的份。曹朗栋又厚着脸皮说说不定他就是赖佑声心里那块空白，赖佑声干脆甩了本杂志在人头上，说他鬼扯。

看清了自己怎样都没什么机会，这事儿曹朗栋也就搁下不再想了，自己安慰自己说当朋友也不错。

“你知道秦近秋吗？”赖佑声反问。

“嗯，知道啊，你弟弟嘛。”

“就只是弟弟吗？”

曹朗栋停顿了两秒，想起眼前的这人还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缺心眼，笑了一下，说：“不清楚，毕竟高中毕业之后我不就被我爸送出去了吗？不过你高中那会儿和你弟弟相处还可以，当初你还按着我头给你弟道歉，就因为我和他打比赛的时候给人撞地上去了。”

“看来我还是个好哥哥。”

赖佑声自顾自的鼓励受到了曹朗栋的鄙视和不屑，这人现在连自己当年什么尿性都忘得一干二净，跟弟狂魔好像就不是他了一样，他随性的附和了两句，还翘了个大拇指，说：“好哥哥，真的。”

再缺心眼儿也能听出来曹朗栋并非真心实意的夸赞，赖佑声懒得理，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打了个招呼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通往这个酒吧后门的厕所需要通过一个狭窄的走廊，两个人并排都不能通过，赖佑声转弯准备进男厕的时候，被迎面闯出来的人给撞得往后后退了两三步。

“小心一点。”撞他的那个人好像被刚刚那一下给夺走了全部的力气，眼看着就要往后面的地上一坐，赖佑声伸手拉住了人的胳膊。

仅仅是手腕的温度都让他感到几分惊讶，滚烫得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对方喘着粗气，神色十分慌张，眼眶里朦朦胧胧的一层泪雾，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从没经历过发情，但是他还是能够立即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比他矮了大半头，看起来比普通omega还要柔弱，他靠近了问对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