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他听得见轮子滚动的声音，听见四周人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但是感觉不到零的存在。

“零。”他的声音沙哑，身体虚弱，只能发出气声。

亚伯拉罕将耳朵凑近才听清楚他在呼唤哨兵。

“真是痴情啊！”亚伯拉罕看着顾长书被推进实验室的等待房间叹息到。

“怎么，你被感动了吗？”云子走到他旁边站定。

“不，我只是，为他们的命运而哀叹。”

亚伯兰罕不是会为感情而动摇的人，他问云子，“我们要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云子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着此刻瘦弱而苍白的顾长书，眼神放空，好像是在看什么久远的事物，“当我还在海后星的时候，有幸见过那些在历史上足以留下姓名的恐怖人物。你无法想象，在那个被层层掩盖的孤独星球上，聚集着怎样一群强大的人。”

亚伯拉罕闻言转过头来看她，有些惊讶一向严格保守秘密的云子怎么突然透露了一点口风。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些人，活到现在的也没有几个，能活着的人都是怪物。”

“我也是哦！”云子转过头来对着亚伯拉罕露出一个近似天真的微笑，天真得残忍。

亚伯拉罕以前听说过，云子是海后星出来的人，他问道：“海后星出来的人都有自己的编号，0号、1号……你是几号？”

“我没有呀！”云子天真地说道。

“亚伯，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零是伊万诺夫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来设计制造的人，你可以这样理解，伊万诺夫搜集了历史上所有杰出人物的基因，这些基因包含了著名的科学家、数学家、联邦最优秀的战士、最杰出的领导者……伊万诺夫把这些人的基因解码，再进行筛选，选择出了一条条具备最优性状的基因，制造了他心目中的完美人类，这就是零的来历。”

“听起来很可行，但是目前的技术似乎并不能完美体现伊万诺夫的想法。”亚伯兰罕嗤之以鼻。

“的确是不可行的计划。从人类在地球时就出现了这样的设想，但是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件事。然而伊万诺夫是一个例外，他一个人就做到了一千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情。他死之后也没有人能复制这个实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毫无疑问，一旦掌握了他的技术，就会给整个人类的发展带来巨大的突破，这项技术的影响远不是哨向实验所能及的。”

“所以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零号就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孤本，是唯一一个能指出伊万诺夫当年怎样走的人。仅仅是解析零的基因，分析零的性状，就已经能使我们受益无穷了。”

“唯一一个存活？”亚伯拉罕察觉到了云子表达的特殊之处，“所以零其实不止有一个？”

“人体试验不会轻易成功的，当年伊万诺夫造出了很多小孩，有的小孩半路夭折了，有的小孩在不断的实验中死去，有的小孩因为达不到他的标准而被他处理掉了。那些小孩都可以被统称为零号，我们现在看到的零是伊万诺夫选出来的最符合他要求的人。”

云子轻轻皱眉，“事实上，现在的零并不是那些孩子中性状最优越的，他的指标虽然很高，但是和那些顶尖的孩子比起来还是差了很远，我也不知道博士怎么选出了他。”

“如果仅仅是不顶尖的孩子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水平，”亚伯拉罕回想着自己和零接触的点点滴滴，以及从各处汇集而来的零的资料，“那么当年那些最顶尖的孩子要是成长到现在，该是多可怕的人呢？”

“是啊，”云子叹息，“这只是整个计划的冰山一角，海后星上住着的不止那些孩子。”

“顾长书呢？他似乎也很特别。”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星和桐的孩子。”

“星和桐没有编码？”

“没有编码，”云子眯着眼睛回忆道，“伊万诺夫防着我，不让我知道实验室的事情，但是我模模糊糊摸到了一些东西。”

“哨兵向导因为身体进化的原因，导致生育率下降，实力越强的哨向，生育的可能性就越低。在实验早期，很多结合的哨向因为实验失败和透支状态等等因素，来不及留下后代就死去了。”

“这些东西都是常识了。”亚伯拉罕接话。

“顾长书的父母，似乎都是实力非凡的人物。关于他们的具体资料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顾长书是实验史上第一个由哨兵向导结合而出生的孩子，他的能力不是由于Ω射线照射而获得的，而是通过父母的基因遗传而稳定获得的。”

“换而言之，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然向导。”

亚伯兰罕沉默着消化云子的话，一个天生就与Ω射线打交道的零号，一个通过基因遗传获得能力的一号。

确实如那位大人所言，是无论如何也必须拿到的人。

“我和你说的这些东西，保密哦！”

云子笑着，用食指放在唇上，眨眨眼睛。

“我是会保密的人吗？”亚伯拉罕反问。

“随你啦，我说这些，都是因为我想说，你想不想说，关我什么事？”云子笑着走远，背对着亚伯挥手，“接下来的实验就不是我们两个可以插手的事情了。”

“你在海后星到底是什么人？”

云子所说的信息绝对不是一般的实验人员可以拿到的，“你和伊万诺夫有什么关系？”

云子没有说话，依旧挥了挥手，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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