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顾长书赶在门禁前几分钟跑进了寝室，他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是熄灯时间，宿舍里亮着三个终端的蓝色光线，亚文低头看了顾长书一眼，怪模怪样地说：

“哎哟，怀春少年回来了。”

“你才怀春。别乱说话啊。”顾长书反驳道。

“哟，可以啊，你出去干嘛了，怎么突然就恢复原状了？”李安扒在床边探头看着顾长书收拾桌面。

顾长书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在桌上抽了一张纸揉成团往李安头上丢去，“迎风待月，桑间柳下，你说我干嘛去了？”

顾长书连用了好几个华文典故，安迪和亚文都没听懂，一脸问号，李安明白了，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一边鼓掌一边长叹：“月圆，人更圆，哥哥，你有情人月下谈心，好不快活也。”

安迪和亚文也跟着鼓起掌来，笑着反复叫顾长书的名字。

“省省心啊孩子们，平时学习也没见你们这么来劲。”顾长书换上睡衣去洗漱，他把牙刷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恢复原状？我原来是什么样？你怎么这样说？”

“你自己没感觉？”安迪打开明天的课本，快速浏览一遍。

“唔？”

“反正呢，我就觉得自从零来读书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每天都很不开心，情绪也很敏感，一点也不像你刚刚来的时候。”李安说。

顾长书吐掉嘴里的水，想到自己刚刚在树林里痛哭流涕，情绪失控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他忍不住往自己脸上拍着冷水。

我居然哭了，多大点事还哭。

也太尴尬了。

李安这一提点，顾长书才回过头来审视自己最近的状态，好像确实很不对劲，一开始是在和零较劲，慢慢发展，不知这么就变成自己和自己较劲了。做什么都要和零反着来，还要无时无刻摆出一副自己很冷酷很无情的样子。

这都什么中二少年的行为，真是越活越回去。

“我刚刚来什么样子”顾长书用帕子擦掉水渍。

“脏话小王子啊！”李安快言快语。

顾长书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李安的床位就在卫生间门外，他一个巴掌直接拍在李安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我哪说脏话了？”

“你可不就最爱说了吗？”

李安用脚去蹬顾长书，一下就蹬到顾长书的脸上，顾长书脱口而出——

“操！”

“你看你这不又说了？”李安哈哈笑着。

“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怎么可以给我取这种外号呢？”顾长书控诉着室友的无情。

“先说好啊长书，我可不是你兄弟，”亚文插话，“我明明是你爸爸。”

“我也是！”安迪举手。

“滚——”

这场小打闹最终以顾长书的彻底失败画上完美的句号。

说开之后，顾长书和零的相处模式有了一夜千里的跨越。平时见面顾长书也不再板着脸做出冷酷无情的模样。

他依然保留了坐在教室最后几排的习惯，要是遇见和零一起上的课，零也会跟过来坐着。陆陆续续就会有很多自己班或是其他班的向导坐在两人旁边，这些向导又会吸引更多的哨兵坐过来，整个教室的座位分布就以顾长书和零为中心向外扩散。

“你说我们这样，坐后面和坐前面有什么区别？”顾长书趁着老师背过身的时机问零。

零耸耸肩，表示无奈：“不是你想坐后面吗？”

“可人都是你吸引来的，大哥，你能不能对自己的魅力有一点点自觉。”顾长书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出“一点点”的样子。

零红着脸挠挠头发。

“夸你呢，脸红个屁。”顾长书拿起笔专心做着记录。

好在零对待外人礼貌而疏离，向导们也只敢坐在旁边看看而已，顾长书敢发誓，要是零稍微热情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那么每一节哨向通选课都会变成零的粉丝见面会，可以签名和合影的那种。

今天不知道从哪来了几个小向导，顾长书之前没见过，他猜测大约是新入学的小姑娘。她们坐在零旁边，一直在小声地说着话。

说什么顾长书不知道，但是看神色，肯定是冒粉红气泡的。

下课后，其中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姑娘递给零一个粉紫色的信封。

周围的人还没走完，大家都沉默着看着几个小姑娘，但是没有人起哄。

“学长？”褐发小姑娘被这么多人盯着，脸色通红，几乎是要哭出来。

零侧头看着正在整理笔记的顾长书。

周围的人也跟着看向顾长书。

“看我干吗？”顾长书把虚拟屏收好，抬头露出友善的微笑，“别人给你东西你就接着呗。”

零苦笑，冲着顾长书疯狂眨眼，不清楚顾长书是个什么路数。

顾长书扶额，只好站起来躬身接过信封，“谢谢你啊，他比较害羞，我先替他接着。”

周围人都露出见鬼的表情，纷纷认定顾长书是个星际级大奇葩。

“谢谢学长！”褐发小姑娘低着头行礼，快步从人群中跑了出去。

四周鸦雀无声，大家都默默收拾好离开。

“喏。”顾长书把信递给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