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怎么样？”伊藤博文看见莉莉安睁开眼睛，急切地问道。他看了一眼时间，用通讯器通知助手拖住赶来的贝蒂。

莉莉安的汗水顺着鬓角的头发流下，她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说出自己看到的情况。

3573年，原开普勒实验室所在的Z-1073海后星遭到叛军攻击，整个星球完全毁灭，实验数据损失殆尽，仅有零，33号，46号，87号四位哨兵幸存。四人中，除零之外的三个人都是实验室的边缘人物。只有身处实验室中枢区的零才能知道这一场事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无论是谁，都想知道，号称“上帝之手”的伊万诺夫博士到底把实验推动到了哪一步。

伊藤博文打开贝蒂之前交给他的报告，冷笑：“他只跟贝蒂说了一小部分。只说了那句话——I’m the God.”

“为什么？”

通过顾长书窥视到了零的记忆里，博士很明显是被人蓄意谋杀，从人物对话来看，很有可能连海后星的事故都是内部策划的。

里面出现了四个人——零，伊万诺夫，一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

伊万诺夫说他是上帝，伊藤博文十分理解这种感觉。作为黑洞计划的开创者，伊万诺夫可以说是一手创造了哨兵向导这一新人类。他有资格为自己的成果骄傲。

从零的表现来看，零其实非常想杀掉伊万诺夫。这一点伊藤博文也理解，毕竟零现在也同样想杀掉自己。

如果给两人一个脱离监视和控制的独处机会，伊藤博文毫不怀疑零会用自己铁钳一般的手腕捏碎自己的颈椎。

那个女人接着反对伊万诺夫，她是谁呢？是试验品，还是工作人员，或者是叛军的人？

唯一肯定的一点是，那个女人反对基因改造，反对黑洞计划。

至于那个男人……

尽管伊万诺夫创造了哨兵向导，发明了进化的方法，但是却没有把实验带到自己身上，这一点让伊藤博文十分受用。只有脱离自身利益的束缚，才能真正站到高处俯瞰自己的成果。伊万诺夫对实验室的号令不是力量上的权威，而是智力上的碾压。

敢于向伊万诺夫动手的男人，不可忽视，他究竟是谁？

也许从伊万诺夫入手会是不错的选择，可惜的是从伊万诺夫负责黑洞计划起，他的所有资料都被销毁或者彻底封存，即便是伊藤博文自己，所接触到的资料也十分有限，大多数资料还是联邦处理过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伊万诺夫是一个从历史上消失的人。

他因为黑洞计划被人们记住，但真实的他已经消失了，消失在那些被销毁和改写的资料和记录中，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伟大的上帝之手伊万诺夫博士”。

零和伊万诺夫的脸和动作都是清晰可见的，只是当触碰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顾长书才出现应激反应，说明这个男人和顾长书有着特殊的关系，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男人杀死了伊万诺夫。

顾长书那天读取了零的记忆后，急匆匆地找到了贝蒂。说明他是被记忆的内容震惊了，像他这样从小受到联邦官方教育长大的小孩，知道自己的对象和自己认识的人是杀害了重要历史人物的凶手，会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他应该是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如果和盘托出，会给那个男人造成危险，但是既然已经向贝蒂交代了情况，就只能选择说谎。很显然，顾长书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要他当众读取零的记忆是临时的决定，顾长书并不知情，但是他不想这样暴露真相，于是选择装病。装病行不通，便装作不会使用向导能力的样子。

不，也许他真的还不会使用向导能力。伊藤博文想到了莉莉安的分析结果。

听那个男人说话的口气，他应该在当年的试验中有着非同寻常的作用和地位。可是顾长书明明是一个边缘星球的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和当年那么机密的实验有所接触呢？

伊藤博文想了想，呼叫助手：“你现在就去联邦和军方的资料库，给我找顾长书的个人资料，事无巨细都必须给我找到。重点找3573年前后的资料。”

助手面露惭色，“博士，一个星期之前联邦议会通过的117号修正案已经对调用数据库的权限做出了规定和限制，如今我们无法直接调取公民信息数据，必须向联邦提交申请。而且军校、军队的信息保密等级也有所提升……”

“你直接告诉我结果是什么。”伊藤博文不耐烦地打断助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