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老实说，伊藤博文是很愿意给罗森检查身体的。

像罗森这样懂得遵守实验规则的哨兵已经不多了，多的是那些自以为可以军功至上就可以抛弃实验室的狂妄者。

以及明明智商低下却对实验指手画脚的“精英”。

“你的身体机能又得到了一次优化，精神图景里出现了许多过剩信息，但没有出现狂躁症的初阶预兆，总的来说情况非常好。”

摩西拿着罗森的体检报告，替他分析道。

罗森在听见自己没有狂躁症初阶预兆时紧紧握住费丽莎的手，费丽莎把头靠在罗森的肩膀上，精神触手进入罗森的图景。

罗森脑海中拥有一片碧波千顷的松林，松针层层叠叠铺在地上，风吹过会有针叶簌簌作响，像是爱琴海的海浪。

费丽莎的精神触手在罗森脑海中会变成一只眼镜王蛇，安静地从松针上游过，逡巡着她的领土，用分岔的舌尖搜集着异常的讯息。

森林宽广的怀抱拥护着它的领主，就找到了那些被废弃的精神垃圾，将它们从森林里清除出去。

“没有什么坏的预兆，就是比以前强了很多，反正我感觉他的精神图景至少拓宽了三分之二，能容纳我大部分精神触手了。”费丽莎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罗森的精神疏导工作，走到自主饮料机旁取了一杯咖啡，接着听摩西和博士的分析。

伊藤博文认真审视了报告很久，斟酌着说：“不像是优化，你看——”

他指着表上的数据说：“仅仅在这一年中，罗森的身体机能……”

“对不起，罗森军团长。”费丽莎小啜一口咖啡纠正。

伊藤博文嘴型卡住半天没动：“好吧，罗森军团长的身体机能至少提高了15个指标，脑域强化比例也高达25%。如此大的指标跨越我只在零二次觉醒的时候看到过。”

二次觉醒，在场的四个人仔细品味着这个词。

罗森是3562年接受黑洞计划改造的第二批人工觉醒哨兵，那一年他29岁，久经战场的身体饱受战争的摧残，觉醒了哨兵属性之后，罗森又重新回到了他年轻时的巅峰状态，找回了他完好强健的身体。

一般来说，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的哨兵向导，一生只有一次觉醒。

这一次觉醒，就决定了哨向们的天赋和能力。

零是一个例外，当年他在绝境中再次觉醒，突破了已知哨兵的能力上限，成功存活。

二次觉醒也成为哨兵向导内部追求的目标。

“这真的是二次觉醒？”罗森不可置信。

摩西调出零在3574年的身体数据，“零的数据在实验室一直都有跟踪记录，以3573年实验室被叛军袭击为分界点，后期的数据所有指标都较前期提高10到15个百分点，你的数据变化情况和他非常相似，具体是不是二次觉醒还需要再进一步的检查，也可能需要召回零做一下对比。”

伊藤博文点点头，打开终端对副手下令：“通知零现在到实验室来。”

“博士，”副手先生面露难色，“现在七军还是封闭状态，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请贝蒂代为通知。”

“啧，”伊藤博文毫不遮掩地露出嫌麻烦的表情，他转过头对摩西说话，尖锐刺耳，“实验室还有很多需要零的事项，你怎么想到把他放出去的？”

“博士，”摩西温和宽厚的声音不失风范，“不是我，是我们，这是实验室、军方、政府三方共同的决定。”

“是吗？”伊藤博文冷笑。

费丽莎无心听实验室两位领导人内讧，她拉着罗森走出房间，将罗森抵在走廊的拐角处，双手撑在罗森身侧。

罗森老脸通红，低下头想亲费丽莎的红唇，却被费丽莎的手挡开。

“二次觉醒只可能在遇到极端状况时才会出现，你驻扎的地方是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丽莎冷着脸审问。

罗森大手托着费丽莎的脸，鼻尖轻轻刮蹭她的额头，叹息着呢喃：“本来不想让你担心，我这一年一直驻扎在李奥小行星带，和家园海盗团对峙。”

费丽莎仔细想了想，一年来没有一个媒体报道过一军和家园海盗团的大战，她追问：“你在战争中遇险了？”

罗森摇头。

“那是……”费丽莎看着实验室纯白的天花板，拼命想着自己知道的信息，罗森趁着她发呆，凑过去吻她的脸颊和脖颈。

“操！”费丽莎一把推开罗森，双目赤红，“你知不知道李奥小行星带是Ω射线超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