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顾长书的气愤已经盖过了感动，零温言软语也无法熄灭他的怒火，“这么多年？这叫虐待好吗？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这都可以投诉人权保护组织了。”

“你以为别人不知道？”零淡淡地说，顺便握住顾长书的双手，拉着他坐在副驾驶上。

“政府默许吗？这已经算是非人道实验了。”顾长书此刻也慢慢冷静下来。

哨向研究作为人类发展重点研究领域，尽管现在没有大规模向公众公布，依然是政府最重视的工程。

“Ω射线对人体的强化伴随着强大的副作用，无论是人工哨向还是自然哨向，都不能避免。哨兵会引发狂躁症最后衰竭，向导会脑域过载而崩溃或是体质极速下降，最后虚弱而死。即使是后来采取哨向结合的方式，也只是延长了副作用到来的概率和时间而已，不能完全克服副作用。”

零嘲讽地笑着：“而我，我是第一个‘完美的’哨兵，没有Ω射线副作用的影响，配合研究自然是必要的。”

“那就允许人们这么残忍地在你身上实验吗？”顾长书问。

“如果牺牲一个人，就可以解救天下所有的哨兵向导，你会选择牺牲他吗？”

零身体前倾，鼻尖几乎顶着顾长书的鼻尖，“你会吗？”

“我……”顾长书看着零认真的双眼，一时说不出话。

没想到，只能在哲学教科书上看到的电车难题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我们可以选择温和的实验方式。”

顾长书尝试着找一条对双方都好的路径，零可以好好生活，实验室也可以好好研究。

零闻言没有说话，伸出右手揉着顾长书的黑发，小麦色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从前襟中露出来，强劲的肌肉和着深红的疤痕，触目惊心又昭显着凌虐的诱惑。

顾长书觉得自己是视线被牢牢黏在零的肌肤上，口干舌燥，不自觉把手放到了零的胸肌上，覆盖着伤痕和心跳。

两人眼对眼，均是一愣。

零笑出声来，轻软沙哑，顾长书唰地低下头，手却被零握住，留在了零的心口。

零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却又模模糊糊，“闭上眼。”

旋即用额头相抵，零的精神图景海潮般涌来，宽厚有力的波浪不容拒绝地漫过顾长书的脑海。

顾长书第一次感受到哨兵的精神图景，和教科书上说的完全不同，零的实力太过强大，精神图景带来的是近乎绝望的压迫，顾长书冷汗直流，拼命排斥着零却不得其法。

哨兵将精神图景完全和向导链接本就是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狂躁，零的精神被顾长书抗拒，从脑海中传来一阵阵挤压的疼痛。

他撩起顾长书的额发，轻轻吻过一下又一下，“别怕，别怕。”

接着把顾长书揽入怀中，大手熨帖着顾长书因紧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顾长书的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零温暖干燥的唇，滚烫的体温，萦绕着的体味让顾长书陷入一种朦胧悬浮的状态，就像是在冬日里被阳光沐浴，整个人松软而又舒适，他慢慢放松。

零的怒海狂澜也收敛了力量，像是微风吹来的清波，涟漪从零的图景传达到顾长书的精神海，勾动起顾长书沉睡着的精神触手。

顾长书先是看见一片漆黑，接着是近处有萤火亮起，星星点点，染亮远方，这个空间在幽暗中散射着微光。

他置身于星海，四周茫茫，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没关系，我不逼你做选择，痛苦不属于你。”

“痛苦不属于你……”顾长书似乎想起了什么，即将脱口而出。

“请各小组做好准备，本次实践课即将开始格斗实践，请各小组做好准备。”

黑泽老师粗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打破一室星光。

潮水慢慢退去，顾长书也从黑暗的宇宙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