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顾长书觉得自己腿软了，停在路边慢慢走着，呼吸久久不能平静。

他脑海里出现了长长的白色走廊，一群医生打扮的人领着一个六七岁的灰发男孩走过，另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和母亲站在一边，手中拿着毛绒玩具。

两个孩子的目光交汇。

不知怎么，顾长书从大男孩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同时看到了极致的顺从和不可磨灭的不屈。

……

今天没有哨向混合的课程，零不在，众人的眼光没有那么令顾长书感到难受，轻松了很多。

连一向被老师责骂的向导能力初级课程都顺眼了不少，顾长书庆幸自己没有被老师点名。

快要下课了，大家都有些坐不住，悉悉索索地讨论着中午饭和八卦，老师陈丹青清了清嗓子，“布置一下今天的作业，那就是能熟练地将思维触手从一个分裂成多个。”

“分裂思维触手只是向导能力的初级，但也是最基础的一级，希望大家好好练习，把它重视起来，至于连思维触手是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学生……”

陈丹青停住话语，顾长书听到周围同学的哂笑，这时，下课铃响了。

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教室，顾长书坐后排，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安迪他们在门口等着。

他朝安迪他们走去：“聊什么，这么开心？”

李安的脸红了，亚文挤眉弄眼，“昨天有哨兵给安送了花。”

顾长书顺口吹了一声口哨，流里流气的，李安的脸更红了。

“长书！”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顾长书回头，发现零坐在长凳上。

他应该是怕人发现，特意选了一个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顾长书领教过他的厉害，如果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那么即使是两人背对背也不会察觉。

零见顾长书回头，从阴影中站起身，“明天是休息日，我想约你外出逛逛可以吗？”

李安吹响一声口哨，“好啊，我们同意，长书明天什么事都没有。”

“去你的，”顾长书抬手做了一个打人的手势，“我怎么就被你们安排了？”

他回头看着零说，“你想逛不可以自己去吗，非要拉着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零看着顾长书，吞吞吐吐地试探着说，“向……”

“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

顾长书右手食指用力戳着零的胸口。

触感不错，两人想着。

零又说：“我从来没出过实验室，想找个熟悉的人陪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撒娇卖惨的意味，眼神却安静而寂寞，是顾长书最见不得的可怜，顾长书的心一时有些动摇。

但是——

“你跟你们班同学去不可以？你跟他们不熟？”

零一时语结，没想到顾长书不按套路出牌。

“哎呀，一群哨兵去逛什么街？”

李安走到顾长书身后推了他一把，顾长书踉跄几步，抓住零的袖子才站稳，他小声对零说了句对不起。

零的喉结动了动，没有出声。

“这种事当然是哨兵和向导一起去啦！”李安笑着说。

顾长书还想说点拒绝的话，终端响了，是泰勒发的信息——

“我愿意。”

他想了想，说：“那好吧，你明天下午在校门口等我。”

零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笑容，不同于以往清浅的嘴角上扬，这个笑容，零咧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金色的眼睛弯成弦月。

“好帅！”顾长书听到三个室友感叹。

“行了，走了。”顾长包，拉着三个室友快速离开了教学楼。

他还得好好盘算明天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