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七军和一军的学校都是各占一个星球的大手笔建设，而天狼星和天狼卫的原住居民则全数搬迁到了医学院所在的星球。
所谓出来逛逛，就是到医学院所在的天狼卫二的生活区去逛逛街。
七军的学生两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俗称——放风。
零下午放学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倚着门口的一棵树。他戴着口罩，低调而沉默。
顾长书会不会来？
零等得越来越着急，室友们告诉他，追求人的必经步骤就是约会，为了这次约会，室友们给他列出了步骤清单，还特意将他打扮了一番。
太阳即将落下，顾长书还没影。
零担心顾长书是不是故意放他鸽子。
从一开始，顾长书就对匹配很不满意，零是知道的，长书最不喜欢做别人的棋子。
而自己，将近十年，除了能力的增长外一无所有，依然是实验室养的狗。
如果不是摩西执意推动开普勒实验室正常化，他这样的高级试验品，怎么有机会和外界接触？
而且，自己的身份也太过麻烦。
当年许下的诺言，现今看来，不过是不自量力的小子对强大的命运宣战，兜兜转转，自己想保护的人，终于还是落进了命运的圈套。
但是总还有些希望——
“零？”顾长书走过来，笑嘻嘻地打招呼，他什么都没带，只是把军服换成了日常的休闲装。
蓝色的套头卫衣和牛仔裤，整个人干净而温和。
零低头看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再度圆满。
哪怕有再多的顾虑，总有一个人让你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也要走到他身边，凝望他，守护他。
“你来了。”零说。
“嗯，”顾长书笑着点头，“不过——”
他侧身，露出身后的女生。
傍晚有了些凉意，而女生穿了棕色格子的超短裙，两条又细又直的腿大大方方地展现在眼前。
“泰勒也想去外面玩啊！”顾长书虚虚揽着泰勒的肩，装作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泰勒为了给零营造完美的印象，从头到脚都下了大工夫装饰，顾长书看不出女生化妆打扮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今天的泰勒格外好看，连身上的香水也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毕竟爱情是最好的化妆品。
泰勒对着零温柔妩媚地低头一笑，用手抚过鬓边散落的卷发：“您还记得我吗？”
零想了一会，说，“你是盖亚的妹妹，也是前段时间打长书的人。”
泰勒一时尴尬非常，只能点头。
顾长书眼见两人气氛僵硬，出来打圆场，“什么打不打的，大家都是同学嘛，哪有什么仇？”
仇可大了去了，要不是为了摆脱你这尊大神，我才懒得理她。顾长书腹诽。
零看顾长书似乎不是很开心，以为是泰勒强迫顾长书带着她来见自己，出言维护道：“不过今天我是要和长书出去，不想带别人。”
顾长书和泰勒都愣在原地，好一会说不出话。
难道实验室待久了会变成直肠子？拒绝也不会好好说。
“说什么我啊你啊，不都是同学嘛，出去一起玩玩又怎样？”顾长书怕零执意不让泰勒跟他们一起出去，自己的计划岂不泡汤？
他狠下心来，一手挽着零，一手扶着泰勒的肩，拉着两人出了校门，坐上了公交舰艇。
零的手臂被顾长书搭着，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不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不自在，是一种想逃避但又无比渴望的感觉，一边红着耳朵感到羞涩，一边又小鹿乱撞想要更多。
他也就难得的忍下了泰勒的破坏。
天狼卫二，比起其他两颗军事卫星，多了很多人气。
零第一次见到正常人生活的场景，不是每天按部就班的训练和检查，不是千篇一律的运动服、白大褂，不是按需分配的食物和衣服。
空气不再像实验室一样，充满着药水和消毒水的气味，也不像军校，处处是严肃和戒条。
如果要零来说，这里的空气里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五感无限放大，尽可能覆盖能够触及的地方。
身边不同的人脚踏在玻璃钢地板上，鞋底叩响地板，行李箱滑轮在地上滑动，年轻女孩的肆无忌惮的交谈欢笑，情侣在车站拥吻、耳鬓厮磨，各种他不能分辨的食物芬芳，还有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长书的体温，像是一个个节奏，一个个音符，在他黑暗的世界里交响，一点点搭建起一座城池。
零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很久，顾长书和泰勒识趣地没有打扰他，静静待在一旁。
顾长书看着他的神色由呆滞到惊奇，再有惊奇到艳羡和享受，眉眼之间的落寞和沉寂都在这一瞬被人世的喧嚷扫去。
“感觉怎么样？”顾长书捏着他手臂的肌肉，声音穿过吵闹与黑暗，在零的脑海中温柔地传达。
零睁开眼，金色的眸子里荡着细碎的星光，他没有说话，但是那双染上了烟火气息的眼睛已经给出了答案。
……
“我们去哪？”
三人走出车站，泰勒问道。
零点开终端，全息屏投射出一份文稿，题目是——约会大作战。
顾长书和泰勒心里同时在感叹，怎么有人这么土，零是怎么弄出来这个“大作战”的。
零似乎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地在顾长书和泰勒的面前查看文件，他找到第三项，用手指着向两人介绍：“去地球往事游乐场。”
顾长书看到游乐场项目下面还有两行小小的备注——建议玩刺激性项目，这样向导就会在害怕时寻求你的保护。
不出所料，三人到了游乐场后，零直接带着他们冲到了鬼屋。
顾长书很是好奇，所以你这个一开始目不接暇地看着游乐设施的人是怎么可以如此快速找到鬼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