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奶奶重重地咳嗽。

顾长清缩成一团，团进长明的怀里坐着。

“妈，这是怎么了？”陈金芬问。

奶奶重重叹了一口气，老人的声音有些浑浊：“长书说他要去七军读书。”

“哪个七军，是第三星域的那个七军吗？这不挺好的嘛，人家包吃住包分配，咱们这种家庭还图个啥，不就图孩子有个安稳的工作吗？”

“长书说，他进的是七军的特殊部门学习，免学费，有工资，只是大学四年不能离开学校，也不能随便和家里联系。”奶奶不怕顾长，孩子总要出门看一看世界的，她担心的是学校的种种条款，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要以为顾家又穷又普通就可以掉以轻心，奶奶顾叶秋思虑重重，顾家不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是近十年才搬过来的，为了躲避一些东西，不得不隐居在边缘的星球。虽然没人注意到顾家的背景，但有心人要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害怕顾长书会重演他父亲的悲剧。

舅妈也沉默了，完全断绝学生和家庭联系的学校，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长书，这是怎么回事？”陈金芬问。

顾长书想了想，说；“今天下午七军的教官来过我们家了，我看过人家的证件，是真的。教官说七军有一个院系是新建的，条件比较好，只是报的学生少，希望我去读。”

“你答应了？这个什么新院系叫什么名字。”

顾长书有些为难，“舅妈，人家说的都是军事机密，要保密的。”

顾长书拿出贝蒂留下的录取通知书和入学指南，递给舅妈。

陈金芬仔细看着，拿出终端反复地查七军的资料，找到七军的官网查了通知书上的防伪码。

“是真的。”舅妈说。

“您就让我去吧，奶奶。”顾长书请求道，“我去了不用担心找工作，每个月还有不少的补助可以接济家里。家里生活好了，我也就安心了。”

奶奶明白顾长书的想法，忍不住眼泪盈目，“是奶奶对不起你，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皱纹满满的手轻轻摸着顾长书的黑发，“你想去，就去吧，奶奶都支持你。”

……

这一场关于入学的风波就算是暂时过去了。

顾长书说，教官们就住在镇上，给了他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就把他带去学校。

舅妈问，怎么这么早入学。

顾长书笑笑，不好说这是七军向导部的规定，被发现的向导都是采取紧急入学措施，防止对他人和自己产生伤害。

奶奶后来又和舅妈谈话谈到很晚，半夜才熄灯。

顾长书心情倒是放松，至少读大学着四年家里少了他一口，还有不少补贴，够家里好好过日子了。教官也说高利贷的人记不得舅舅和自己的事情，以后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找麻烦。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顾长书想着，等到全家人都睡了之后才随意洗漱上床，春天虽然来了，但还有倒春寒，他的被子有些薄，不得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才能睡着。

半夜又被冷醒，被子不知道被自己踢到哪里去了。他没开灯，眯着眼睛往床沿摸，不是棉花软绵绵的触感，而是有些粗糙的毛发。

他猛地坐起身来，黑暗中，只看见一双金色的兽眼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