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零拉着顾长书躲到角落里，不住地喘气，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躲避就让他的头像被人重重锤过一顿，他极力忍住不要痛呼出声。但大脑中散逸的白光还未消失，疼痛如潮水一般席卷着思维的世界。
顾长书被他捂着嘴紧紧钳制在怀里，连翻滚和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被冷汗湿透，仿佛被疾风骤雨凌虐过一般，有气无力地将头靠在零的胸口昏睡过去。
零不知道顾长书的精神世界伤势如何，他可不会觉得那个疯女人会手下留情。他仰头往后靠在树干上竭力平衡呼吸，恐怕很快就有人会搜寻到这里，他必须调整好状态应对作战。
他估算着时间，大概有一分钟可以留给他调整，令人意外的是机器人警察和预想中的搜索者并没有按时到来。
只有一架歪歪扭扭的民用低空飞艇飞在公路上空。
它一会左偏，一会右斜，两翼时而擦过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零看着它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路上蹒跚，不一会又满地打滚，心里盘算着应该以怎样的距离和速度冲出去夺取飞艇离开这里。
他拉着顾长书又往阴影的深处躲了躲，将顾长书靠在树下，忍着一浪一浪涌来的头疼半蹲在灌木丛周围，勉力压低了呼吸和心跳，整个人与树木的阴影合而为一。
飞艇的主人似乎从智能系统上看到了前方有两个人的提示，将飞艇磕磕跘跘地停在路边，离灌木丛大概三步的距离。零曲腿躬身，手臂的肌肉紧绷起来，霎时就变成了一只潜伏的猛兽。他静待着主人下车的第一步。
不过似乎今日的惊喜还有很多，那飞艇是少见的顶式开门，只在头顶有一个圆形的门。飞艇的门被一只纤白的手往上推开，接着一个金色的脑袋探出来左右查看。
——是维多利亚。
零还来不及思考维多利亚为什么到这里，她又值不值得信任。耳朵微动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和机器人的静音轮滚动的声音，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迅速的反应，他直起身来将顾长书抱在怀里，两步跨过灌木丛跳到飞艇的边上，长腿一跃，轻松地带着人如飞一般跃上了飞艇顶端，将试图双手撑住门边让身体出来的维多利亚吓呆了。
还没等维多利亚回神，零轻声说了一句抱歉，就将维多利亚踹了回去。他已经听到脚步声离这里很近，直接把顾长书团作一团丢进飞艇，自己看看周围，确定还没有人看见后跳了下去，顺手拉上车门。
顾长书正压在维多利亚的身上昏迷不醒，维多利亚正推搡着顾长书让他从自己的身上下去，无奈人小体弱，不省人事的顾长书又比以往更加笨重，推了半天也没推开。
零无暇他顾，双脚岔开刚好避过两人，飞艇狭小，一下子涌进三个人，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罐头压缩住的军用干粮，他用力往前挤，腾挪到了驾驶室。
这架飞艇除了探测系统是智能的，其余全是在星际时代早期就淘汰的机械驾驶装置，也就是古地球人用的那套手动驾驶。虽然零不熟悉，但是也避免了破解权限的麻烦。他一边挤一边看了眼表盘和驾驶装置，心里对这些东西有了估算，不慌不忙地做到驾驶室，扭动钥匙点火，飞艇顺利起步。
维多利亚累的汗流满面：“你会开这种老古董吗？”
零没有回话，他回想着这辆飞艇来时的飞行轨迹，推动驾驶杆模仿着维多利亚的操作飞了出去。
飞艇先是重重往右边偏斜，维多利亚和顾长书都往右边倒去，飞艇上的其他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一边。维多利亚接着机会，手脚并用将顾长书挪开，抓住副驾驶座椅靠背尽力站起来，往前面挪。飞艇又抓紧时间突然向左边倒去，维多利亚没站稳，头重重磕在零的手臂上，她只
感觉那只臂膀仿佛注入了钢铁，不被撼动分毫，直磕得她眼泪汪汪。
零稳稳当当地学着维多利亚开飞艇。
好在维多利亚迅速分清了状况，抬手为零指明方向，将他们往山上引去，密林掩映间，一座独立的蓝色小屋静静躲藏。
她的飞艇是已经淘汰很久的款式，加上她特有的驾驶方式，这附近的人和监控网都认得出来，没有阻拦也没有丝毫怀疑，他们安全地降落在小屋的后院。
维多利亚到后来被摔的实在受不住，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将两只手死死地扣在零的手臂上才能防止自己被摔飞。
当她坐在驾驶室的时候她从来不理解为什么人们都害怕坐她的飞艇，现在的她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了更为深刻的领会，她深刻领悟了一种叫做后悔莫及的情感。
等到安全降落，她几乎要哭出来一般长舒一口气。
零悬着的心还没放下，他将维多利亚推倒旁边，从前座挤到后面，将顾长书抱在胸前，向上顶开门，单手一撑便带着人探了出去，又转而回身将维多利亚拉上来。
三人迅速从飞艇上下来，由维多利亚引着进入小屋。
进门的瞬间，零的脑袋又开始绞痛，他咬着一口银牙不肯示弱，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问维多利亚：“卧室在哪？长书需要休息。”
“这边。”维多利亚带着他们走上二楼的房间，将顾长书放在床上。
零将顾长书头上沾着的草屑拿掉，发现顾长书的脸上和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他心虚地替顾长书盖好被子，转身问维多利亚：“你的医疗仪呢？”
维多利亚在床头按按，叮铃一声响起，一个足球大小的机器人从走廊上滚来，滚到船头展开四肢，“医疗机器人滚滚为您服务。”
它干脆利落地爬上床开始检查顾长书的身体情况。
零这时才微微放心。
“你们怎么回事？”维多利亚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