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阳（2 / 2）

梁玉瑆啧啧嘴，“得了，还是小娃娃能讨你们欢心，我就招你们嫌。”

梁玉瑝大笑了起来，说：“你个做哥哥的，没个做哥哥的样子，还怨起我们来了。”

“我怎么没有做哥哥的样子了？”梁玉瑆看向八皇子，“小八，你说，你四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

众人看向八皇子，却见八皇子梁玉珅直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他在路上就盯着梁玉琼看好久了。

梁玉琼一脸困惑，只见梁玉珅小跑着到他面前，又盯着他看了会。

这下连梁玉琨也晕了，“小八，你一直盯着你七哥，是怎么了？”

“七哥哥，我叫梁玉珅，乳名负屃，这是我母妃给我做的糍粑，可甜了，给你吃！”梁玉珅拿出一个小盒，放到梁玉琼手里。梁玉琼看看梁玉琨，又看向梁玉瑝。

梁玉瑝笑着说：“小七，负屃把好吃的给你，你可要好好谢谢你八弟。”

梁玉琼想了想，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放到梁玉珅手中，“谢谢你，这是姨母给我做的，能保平安。”

这香囊上绣着经文，里面放着兰花，清香淡雅，着实费了一番心意。梁玉珅心里高兴，笑得甜甜，“七哥哥，以后我们一起玩吧。”

“好。”

“小七和小八差一岁不到，小八估计是嫌咱们这些个做哥哥的不能陪他玩，就缠上小七了。”

让顾峰带着七皇子和八皇子去院子里玩耍，梁玉瑝和三弟四弟唠起了家常，“不过也好，他们俩作伴，就不会寂寞了。”

“大哥你就别操小七的心了。”梁玉瑆一直念着他大哥，好不容易盼着他大哥回来了，想着终于可以硬气一会，把那杨汝诲的焰气浇灭。谁知他这大哥不仅没把杨汝诲骂个狗血淋头，还当着众人的面称赞那老滑头处事公正，忠心耿耿。

“杨司马自从先帝在时，就朝为官，又奉着陛下，两朝元老，应当尊重。”梁玉瑝说，“老四啊，你可得好好管住你的嘴了。”

梁玉瑆还是觉得不妥，“大哥可别忘了当初的齐家。那齐文姚就是仗着他齐家是咱们梁氏的世臣，得陛下信任，日益膨胀，才起了谋反的心思。如今杨汝诲也位居司马，在朝中收买人心，大哥可得记着前车之鉴啊！”

“你能替我着想，我着实欣慰。”梁玉瑝说，“可他目前并无过错，我怎么能做诬陷朝廷重臣之事呢？还是先吃茶吧。”

“大哥……”

“四弟，喝点菊花茶。”梁玉琨把茶杯端到梁玉瑆嘴边，“歇火。”

梁玉瑆咧咧嘴，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梁玉琨面带笑容，心里却有了盘算——果然，这朝中之事，没那么简单。

佛堂之内檀香之上烟雾袅袅，有一人正跪在蒲团之上诵经。舒贵妃喜好佛法，五皇子梁玉瑞耳濡目染，也对这佛法颇感兴趣。每每到伽蓝寺，总要和了空大师探讨一番。

“小王曾在《增一阿含经》读到，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梁玉瑞说，“可我总是参不透这乐，到底是什么，可否请大师一解？”

了空欠身道：“要想知晓何为乐，就得知晓何为苦。”

“何为苦？”

“然也。”了空接着说到：“佛法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梁玉瑞点点头，叹息到：“我生在帝王之家，怕是这八苦尝不全，也得不到这乐了。”

了空却说：“当舍于懈怠，远离诸愦闹；寂静常知足，是人当解脱。帝王也好，百姓也罢，佛祖眼中众生平等。”

“大师说得极是，是本王愚钝了。”

“五殿下不过十岁，就已经有此等见解，可见天资聪慧，悟性极高。”

梁玉瑞笑笑，“那小王也得经历了这八苦，才能得佛祖垂怜。”

突然门口一阵动静，梁玉瑞看向门口，只见门开之后一个小娃娃跑了进来。

“……七皇子？”

“嘘！”梁玉琼做着禁声的动作，然后关上门，跑到梁玉瑞身后躲了起来。梁玉瑞不知这孩子要做什么，刚要开口问，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是五哥哥啊！”梁玉珅喊到，“五哥，你看到七哥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五哥，你别告诉他。”

原来是在玩游戏……

这俩小的还真是有意思，梁玉瑞想了片刻，说：“你七哥哥应当是回厢房了。”

“回厢房了？”梁玉珅转身对顾峰说，“那我们回去找七哥吧。”

“是。”

听着外面两人离开，梁玉琼才从梁玉瑞的背后出来。他对着梁玉瑞行礼，道：“多谢五哥，多谢大师。”

“童真最是有乐趣。”了空大师说，“五殿下可是体会到这乐了？”

梁玉瑞一愣，看向梁玉琼——小娃娃的脸红扑扑的，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眨巴眨巴，懵懂又天真。他就忍不住笑了，说：“似乎知晓了一点。”

梁玉琼眨眨眼，“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