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不日，陛下便下旨昭告天下，由靖王率军镇守平凉。
平凉州牧一家十几口人的惨案在民间传播开来，三人成虎越说越离谱，人心惶惶，都觉得北狄是不是马上就要攻打过来了。此时萧帝下令靖王前往平凉镇压北狄，给了平民百姓许多安慰。
“再过几日靖王就要出发了，无论是镇西大营还是镇北大营，都忙着调兵遣将呢。”福顺来的二楼雅间内，曹长明和景泓两人正百般无聊的喝茶聊天。
景泓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这味道太浓了，有些反胃，再也喝不下去，于是放到一边去。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曹主事朋友遍天下，军营里都有你的人？”景泓这阵子身子好了许多，心情也开朗不少，还能和曹长明打趣了。
曹长明露出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来，“说起来，小爷我还真是朋友遍天下。我在京都大营里还真有一位朋友来着，不过他不常回来，昨天见到他我还奇怪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调兵的事，他回来给靖王汇报京都大营的情况。”
“靖王这次怎么要调那么多兵？”景泓有些担心。
按说北狄那边现在在内乱，应该不难打，稍微离间一下，以草原人鲁莽耿直的性子，多半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调那么多的兵，难道是有什么情况？
曹长明一看就知道景泓这是担心靖王了。“你担心靖王？”
景泓一愣，随即摇摇头：“没有，靖王用兵如神，哪里用得着别**心他？他一定会打胜仗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一定打胜仗？兵家胜败乃常事，哪里会有常胜将军？”
“这……”景泓无法反驳了。
曹长明话锋一转，道：“不过嘛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调动了那么多的兵马，但其实真的随着靖王出征的只有三分之二。”
“为何？”景泓惊讶。
“其中的三分之一被调往江南了。”曹长明说完嘱咐了一句：“你可别说出去。我估计是江南不稳，边关又起动荡，靖王**乏术，所以在走之前要提前安排好江南的事。”
晋王想要叛乱的事情还未公开，普通人都以为靖王这样大动干戈的调兵遣将是要一举拿下北狄的意思，其实是借着北征的准备掩人耳目，私下里派一支军队悄悄赶往江南，以备不时之需。
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纵是亲自调兵的人也不清楚内情，曹长明那位好友也是被蒙在鼓里，只能私自猜想许是江南真的出事了。
景泓马上就想到了晋王的事情，看来这个晋王真的有问题。不过想来靖王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了陛下，不然如此调动兵马布局，陛下不可能没有察觉。
既然靖王已经主动上报，那自己就闭好嘴巴，继续当一个知情不报的哑巴吧。
“可是靖王去了边关，江南要派谁过去呢？”景泓想不到陛下会用谁来替代靖王。
“不知道。总之陛下自有考量，你我不用担心此事。不过嘛，这前些日子被灭满门的平凉州牧一事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现在平凉州牧的位置空了下来，可谁也不愿意顶上去，就怕自己没命。”
“平凉州牧？”景泓念着这几个字，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凉州牧这个位置就像个靶子，谁坐上去就是北狄那三位皇子的目标，他们偏要扰得平凉不得安宁。萧帝思虑了良久，也不知道该派谁过去，眼下大家各司其职，实在没有适合的人选可以调动。
御书房里的气氛自从北狄发难以来一直都不好，伺候的小公公小宫女们都提着一颗心，进进出出如履薄冰。
萧帝在批改奏折，今日呈上来的折子并不多，能处理的内阁都处理了，剩下的无非是北狄的事，送到御前由萧帝亲自审批。
下面的官员倒是有推举出一些看似合适的人选，不过萧帝仔细考量之后，剔除了李国公那一脉的提议，还有一些想要投机取巧的臣子，剩下的人选里最适合的就只有一个人，柳怀山。
柳怀山是自荐的，同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内阁，让内阁一致认为柳怀山是平凉州牧的不二人选，今日在朝会上内阁大力支持，险些惹得萧帝拿起身上的玉佩朝阁老的脑袋砸过去。
现在，这份折子还是递到了他的面前。
“就这么想死吗？”萧帝闭上眼，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来人！”萧帝叫人，御书房的门打开来，福公公小跑着进来了。
“陛下有何吩咐？”
“宣柳侍郎觐见。”
“陛下，马上就要宫禁了，这个时候柳侍郎还要进宫，恐怕……”福公公很为难，他实在不愿看到陛下和那位柳侍郎牵扯过多，这对陛下无意。何况太后那边已经知道了，陛下若是要一意孤行，只怕到时候太后出手……
“让你去你就去，多什么嘴。”萧帝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朕不知道太后找过你，谁才是你的主子，你自己好好想想罢。下去！”
福公公抖着身子出了御书房，巡逻的一队侍卫提着灯笼从他眼前走过，夜风吹过有些凉。福公公定了定心神，对一旁的小公公道：“快去，宣柳侍郎进宫觐见，在宫禁之前，务必要让人入宫。”
小公公得了令赶忙跑去了。
第二日的朝会上，萧帝下令将柳怀山调往御史台，任监察御史，并以陛下之名义出使江南监察百官。
这个消息令一干大臣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这个柳侍郎能力确实不错，而且京中关于他与陛下之间的一些秘事颇令大臣们担忧。陛下将他派出去，江南地大且官员冗杂，真要一一纠察没个一年半载他也回不来，可见并不似坊间传言的那般。
萧帝注意到内阁首辅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他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已经下了令，内阁不得不从。
柳怀山一朝明降暗升，成了监察百官的人，原来恭维他的人更小人，看不起他的人更小心了。可是自从陛下下令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内阁首辅私下里派人到他府上问话，说是夜半进了宫就没再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