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变态*小警探(1 / 2)
本应该早早熄了灯的小巷这会儿灯火通明,警\/笛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许魏洲大半夜被从温暖的床上一个电话揪过来,身上还带着被子的余温,这会儿脑子里只想把这没事就瞎砍\/人的傻\/逼煮来吃了。
他抬手拉开警戒线,矮着身钻了进去,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混合着常年阴冷潮湿的霉菌,让人感觉那些颗粒状的东西仿佛都顺着呼吸道进了身体里。
被砍伤的那位已经让120抬了走,剁下来的*也给带了去,许魏洲想想那场面都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这样类似的案子在这月已经是第三起,上头跟机关枪似的连下了十几道命令,把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许魏洲砸得更是晕头转向,往日骚包的形象都快磨没了,一个星期能有五天都是在办公室凑合过。
他不耐烦地想要伸手摸烟盒,却突然想起那玩意儿因为自己走的匆忙,这下已经被遗忘在了床头柜上。
“小陈!过来帮忙,别在医生那儿晃,她不会答应给你的!”
被叫到的刑\/警慌忙跑过来,他长得一脸无害,本来打算用这张脸试着骗医生留下那截…叽叽,反正缝回去基本也用不了了,还不如拿去给法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惜人家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不知道该不该夸这医生尽职尽责,陈稳瘪了瘪嘴,戴上手套开始照着老大指令在原地搜索起来。
受害人身份信息来的很快,许魏洲刚刚来晚了一步没能看到脸,这会儿他才刚看了个开头便立即回想起来这位被不幸剁\/*的究竟是哪个倒霉蛋。
周玉安,在\/逃通\/缉犯,人不如其名,用歪瓜裂枣形容都不为过,关键长得丑就算了,这犯的罪还缺德到了极点。
许魏洲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资料,心里默默想给那凶手点个赞,对于这种强\/奸\/杀人犯,物理阉\/割什么的确实再适合不过了。
当然他作为人民警\/察还是要以法律说话,许魏洲蹲下身,戴着手套轻轻抹了一块地上的苔藓。
这条小巷不宽不窄,刚好能容纳三个成年人并肩通过,灯光从外面的街道透进来,照在还没处理的一滩血上,泛出暗黑色的光。
这人作案手段基本都差不多,上次是砍了人一条胳膊,前次是剁了人十根手指,都是故意伤人却又不好好杀掉,他甚至根本不怕被看到脸,据受害人口供,似乎每次砍人时候他都只简简单单戴了个口罩。
“嫌疑人身材高大,从留下的脚印判断个头大概在184到1***间,”许魏洲说着比了比自己,“跟我差不多了。”
“他不仅高而且壮,但整体偏瘦,这儿有个巧合的点,他砍的这些受害人都是2012年之后被通\/缉的,在这之前的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状况。”
许魏洲指了指白板上贴着的几张照片:“我们排查了一下,因为这砍人狂嚣张狂妄的缘故,很容易就能拿到鞋印或是掉落的毛发,基本锁定就是这个。”
照片上的男人长得可以说是眉清目秀,忽略那满身的肌肉来看,就像个安全无害的小鲜肉。
光就脸来说,还真想不到这么个美少年,哦不对,美少男会干出这样变态的事来。
“五年……”林副队坐在会议桌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五年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人没有前科,干这个之前是老实工作的上班族,在本地一家小有名气的影楼做摄影师,半年前辞职,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林枫松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许队,这个黄景瑜曾经参与过一期咱们刑\/警\/队的采访。”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随后像是仔细回忆了很久后,有几个脸上浮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原来是他!”
“我记得那小子长得还不错的。”
“啧啧啧没想到……”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许魏洲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紧接着换到了下一张幻灯片。
“大家都知道这三个受害人均是本市通\/缉已久的在逃犯,砍人狂的下一个目标应该仍旧是通\/缉犯,但我奇怪的是,这些通\/缉犯烦了咱们那么久都没抓到,他是怎么找到的?”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疑点,说出来都不免有些质疑警\/方的办事能力。
而且这人还特张扬,从他砍了第一个人开始,他便会在微博上公开发文报道,自己把在哪儿砍的,为啥砍腿,被砍的曾经犯过什么罪等等,一一列举清楚,评论里头甚至还有不少跟着起哄不嫌事大的网民。
不过这些微博在刚发出来没多久便被许魏洲叫人赶紧撤了,现在最怕的就是鼓动民心,别等会儿这个还没逮着,又出现一堆效仿的。
“网\/警那边已经把他号封了,不过他刚刚似乎又注册了一个来发他今天砍人的消息……”许魏洲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妈的,就该让微博赶紧实行那个实名制,这封一个再注册一个的,还没完了吧!”
许魏洲开完会,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医院,他在医院特地安排了轮班制的兄弟看守那些通\/缉犯,虽说现在都缺胳膊少腿动弹不得,但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搞其他小动作。
陈稳坐在副驾翻着手里黄景瑜的资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能干这些事儿的人,他个人履历很平常很干净,甚至连斗殴进局子之类的前科都没有过,从走访他周围亲戚朋友的结果来看,这人也有基本统一的评价:脾气好,仗义,爷们儿。
“可能还就出在这个仗义上,”许魏洲嘴里叼着烟,打着方向盘拐过了路口,“仗义过了头,想要替天行道?”
陈稳摇摇头又点点头,自个儿也琢磨不清,恼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实际上技术科的同事早在第一条微博刚出的时候便跟到了IP地址,可惜追过去一看,屁都没有,还害他们瞎激动一通。
不过调查回来的兄弟却在那屋里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用牛皮纸袋装着的一沓照片,前后时间大概跨越了半年左右,和黄景瑜辞职的时间正好吻合,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那照片上赫然是如今市局刑\/警\/队长——许魏洲。
连当事人许队长都十分费解,他自认对这位曾经给警\/队拍过照的摄影师没多少印象,甚至记不得他长什么样,更不会有什么过节,那在枕头下放照片是什么意思,难道下一个要砍的人是他?
整个警\/队突然之间都紧张起来,甚至想安排几个弟兄每天守着许魏洲,出入哪儿都要他做汇报。
不过本尊觉得完全没有这种必要,他每天两点一线时间固定,从来不需要绕道走什么小街小巷,上班出外勤也有其他人跟着一块儿,黄景瑜根本没机会朝他下手。
不过也因此,原本“黄景瑜只砍通\/缉犯”这条结论眼看就要被推翻,不过警\/方暂时还没把这消息公开,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医院里还是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之前被砍的两个受害人还没出院,跟新进来的这位一起住在单独隔出的几间病房。
他们普遍都没有大碍,被砍伤导致失去行动力而被警\/方轻易控制住,这么来看的话黄景瑜确实是帮了大忙。
许魏洲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往里看了眼,也没打算进去,里头那位倒霉蛋整个屁股都让纱布包着,这会儿正半死不死地瞎哼哼,旁边椅子上值班的刑\/警理都没理他。
“医院外面也不能放松,都看严点,千万不能让凶\/手跑进来补刀。”
虽然目前来看还没有死亡的,但没人知道这种心理变态的凶手都在想什么,也许下一秒就要从伤人转为杀人了呢?
走的时候陈稳被许魏洲强行留在了医院,美其名曰多个帮手,自己则开车一路飙回警\/局。
就在他前脚刚跨进市局大门的时候,电话响了……
又一个通\/缉犯在商业街被砍。
黄景瑜拎着包,脚步略为悠闲地往小巷里晃去,这一片是市中心,热闹繁华,双休日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几乎是挤着走,但这儿几年前也是遍地平房的老城区,现在即使外貌上改造了,地段的结构却没多大变化——依然绕的跟迷宫一样。
他手上还沾着点儿血迹,刚刚那小子的一节手指被小心翼翼装进玻璃瓶里,这会儿正在他手提包内安静地躺着。
黄景瑜打开手机,这是一款市面上已经停止生产很久的老式滑盖手机,屏幕小得只比一块橡皮擦大不了多少,上面却有一张像素清晰的照片。
那是当年给警\/队拍的照片,是一张许魏洲个人的,像拍证件照一样,让他端坐在镜头前,后边的白色背景和黑色的制服相搭,严肃中又带了点儿缓和。
许魏洲虽然没有笑,但表情里是带着笑意的,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刑\/警\/队长,照片上看着略显青涩,内心那股遮掩不住的激动仿佛要透过相机冲出来。
黄景瑜看着手机屏幕,眼神变得温柔了一点儿,他甚至扬了扬嘴角,才把手机又揣回兜里继续往前走去。
警\/察们赶到案发地点时已是十分钟之后,许魏洲连车都还没停稳便从上面跳下来,正好看到受害人被担架抬走的一幕,他暗自捏了捏拳头,心里小人掐着黄景瑜的脖子使劲摇,恨不得晃死他。
“许队,周围只有一个监控拍到他,我们再去追的时候就拐入死角了。”
许魏洲皱了皱眉:“现在是大白天他都敢那么放肆……他往哪儿走的?”
同事报了个地名,那是中心城区的一个出口,径直通向本市学校最集中的地区,上下学高峰期危险系数很高,如果这人下一刀要接那么紧的话,可能真的来不及找到他。
许魏洲转身叫了林枫松过来,他得往那个方向跟过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没敢用警\/车那么张扬的坐骑,只能找公用自行车,好在两人都没穿制服,袖子一卷领口扣子再开两颗,脚踏自行车的形象居然和青少年们差不了多少,看上去就像两个高中生。
这片学校区以师大附中为中心,旁边有师大附小和市一中,还有零散分布的一些私立幼儿园和小学,黑巷子不多,乍一看布局明了,实际上这些学校的角落却是藏身的绝佳好处。
许魏洲是抱着碰巧的心来的,只能拿着黄景瑜照片到处问,还不能说自己是警\/察,只谎称这人有智力障碍,外出走丢了,他们急着找。
可惜问了大半圈下来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眼看着临近学校放学的时间,许魏洲把自行车靠在路边,整个人趴在上面休息。
“许队,我感觉今天是找不到了……”
“再等等,等放学高峰期过了我们再走,”许魏洲抬起头来,眯眼看着远处,“我放心不了,今天就辛苦下你了,回去单独给你开加班费。”
林枫松有些不好意思,拿着钱包就去买了两瓶水回来。
他们坐在十字路口,这里是几个学校的中点,如果真出什么事了,作为先行人员也要方便一些。
许魏洲连手机都不敢玩儿,两只眼睛有限地盯着自己尽可能看到的区域,巴不得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耳朵里塞着耳麦,每当一有沙沙的电流声他都会立即紧张起来,怕下一个电话便是学校区砍人的消息。
然而一直到晚上九点,周遭也一派和谐,连街坊吵架的琐事都没发生。
许魏洲筋疲力尽地靠上车把,对林枫松一挥手,“回家!”
黄景瑜本来就没打算在学校区砍\/人,这儿没他要找的受害者,而且他刚砍完人还是更想休息下,学校区纯粹只是路过。
作为恶\/性\/事件主谋者,他做得十分胆大,对摄像头不刻意躲闪,也不怕留下指纹,就好像希望警\/察来抓他一样,可惜每次都抓不着。
许魏洲下公交车的时候天都已经全黑了,稀稀拉拉的几盏路灯挨在马路边,透出一块块橙色的光影。
他脑子里使劲回想着当初他们拍写真时候的种种细节,想从中找出破绽,还有那凶手为什么要在枕头下面放他照片?他记得自己当初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啊。
那时他虽然还是个毛毛糙糙的新人,但去到新环境又是接受访谈这种事儿还是打心里的紧张,整个过程能不说话尽量就装空气,像个隐形人一样跟在同事身后,想跑到前面去又不敢。
他摇摇头,这种陈年往事回忆起来能让人脑仁疼,现在主要的还是赶紧想想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前几天陈稳整理好了近五年通\/缉犯的名单以及个人罪\/行,刨除已经逃出省和死亡的以外,仍然数目较多。
许魏洲走到自家楼下,看着黑漆漆的窗户突然都有点不想上去,案子一天没破他就一天睡不好觉,人如果可以不休息他倒真宁可呆办公室里接着翻档案琢磨。
他心不在焉地往包里掏钥匙,楼道的灯因为长时间没声音自动灭了,他弹了下舌,想等灯亮起再接着找。
也就是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许魏洲反应极快,侧头一个转身的同时,手肘举起狠狠往下砸。
可惜却没砸重,楼道的灯因为声响,啪一下又亮了,许魏洲看清面前是个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高大男人,他心里倏地一紧,堪堪躲过对方一记手刀。
真来砍他了!
许魏洲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自己要和那些通\/缉犯一样被砍,对方明显比他老练的身手已经让他这个得过好几次警\/队散打冠军的刑\/警\/队长有些吃不消,他才刚躲过对方的拳头,那膝盖又直直向他顶来。
安静无声的对抗,整个楼道只回荡着骨骼碰撞的闷响声。
许魏洲生生挡了几下重击,只感觉恐怕都要骨裂,这人好像还会柔术,伸脚一绊便能牢牢锁住他,许魏洲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只看见了一晃而过的那双眼睛。
里面的内容,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变态会有的。
黄景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许魏洲扛回他住的另一套公寓,中间愣是没让人发现,那楼道里的监控以及过来一路上会遇到的监控都让他提前做了点儿小手脚,不同于之前的狂妄,这次却变得小心翼翼。
他打开家门,轻手轻脚地把许魏洲抱进那间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床头上都已经铐好了手\/铐,但整个房间却不像这手\/铐一样冰冷,房屋的主人把它布置得十分温馨,连地上都是刚铺好的毛毯,房间温度控制在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上,哪怕是脱得光\/裸也不会感到寒冷。
许魏洲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皱了皱眉,隐约有些要醒的迹象,黄景瑜赶忙往他嘴里塞了几片药片,又灌了水下去,眼看着人再次沉睡过去才敢接着下一步的活。
刚刚两人打斗导致他身上立马有了不少伤,黄景瑜帮他把衣服一件件脱了,全身上下就剩条内裤,他有些眼馋地看着这朝思暮想很久的身体,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隐隐约约的腹肌。
他可几乎没喜欢过什么人,要不是几年前那次偶然的拍照,让他一眼便注意到人群后面那双大眼睛,明明是个跟他一样高大的大男人,看在他眼里却无端生出一种可爱来。
洗照片的那天他偷偷留了几张,特别是许魏洲的单人照,他一回家就拿相框裱上了,然后放在床头,每天和它说早安晚安。
黄景瑜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这医生面无表情地治完了人,话也没多说,抬脚便走。
不愧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