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相因(4)(1 / 2)
2017年12月29日,墨尔本理工大学,法学图书馆
文献里掉出一张稿纸,严一“呀”了一声,打起手电筒满地寻找。
稿纸就像人参果似的,掉到地上后就不见踪影,严一蹲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撸起袖子,将胳膊伸到书架下方摸索。
手机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这一刻铃声大作,严一手忙脚乱地把它拿出来,刚想按断,见来电人是严零,想了想,还是接了。
兄妹二人的开场白惊人相似,都是:“你怎么还醒着?”
严零恹恹地说:“我睡不着。”
“又睡不着?你也真是的,失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严一苦恼地抓头发。
严零:“不知道,你怎么也没睡?”
严一:“我这里已经早上六点了,我现在在大学图区哦。”
严零:“什么禁利波特》里一打开就瞎叫唤的那种?”
说起来,“禁书区”这个名字有故意吓人的嫌疑,门口贴的分明是“high use”,听上去和蔼可亲多了。
“我不是旁听心理课嘛,最近老师布置了一篇作业,我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到时候入学方便,就来禁书区碰碰运气,没准能找到对作业有帮助的文献。”
“哦,有什么收获吗?”
严零躺在床上,李如绵的卧室和他的只有一墙之隔,然而隔壁早就没了动静,想来李如绵调戏完严零就没心没肺地睡了,留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还真找到一篇关于心理学的文献,看看啊…”,严一盘腿坐在地上,“咦,刍狗实验?”
严零侧卧在床上,朝下的那只耳朵被压得生疼,另一只耳朵也不清净,灌满了严一一惊一乍的叫唤。
严一的运气确实好,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刍狗实验第一阶段的报告。
纸质看上去有一定年头了,她抚摸着加粗的“Stage One”,内心一阵狂喜。
这时,严零的一句话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你不觉得用人做实验很残忍吗?”
严一阅读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维权难啊我的傻哥哥。克隆人又没爹没娘,复制完DNA,在实验室里培养成胚胎,然后植入代孕母亲的子宫里就完事了,寿命又短,活不过二十年,孤独地来,孤独地去,谁能替他们说话?”
“那好吧…”
严一这番话非但没能宽慰严零,而且他现在更难受了。
严一“行了,我这里的情况介绍完了,说说你吧,为什么熬到这个点还不睡?”
严零数着天花板上的污渍,说:“我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真的?太好了!”,严一在电话那头欢呼起来。
“谁啊?我认识吗?不会是阮星月吧?先说好了,谁都能当我嫂子,就她不行。”
严零玩味地笑了笑:“你说真的?只有阮星月不行?”
“呃…”,严一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大概吧…”
严一:“你别卖关子,她到底叫什么?我觉得我肯定认识她,毕竟咱们镇就那么一点大。”
严零:“既然你觉得肯定认识,那就猜猜看咯。”
两人插科打诨的功夫,图书馆外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再过一会儿,第一批学生就会进入大楼,而严一是本不应该到禁书区来的。
她拍了几张照存在手机里,匆匆走出图书馆,一路上心虚地左顾右盼:“至少把名字告诉我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