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十六（1 / 2）

不过这些事, 他是不会说给千鸾听的。

“我知道你在南域不见了，就想来找你。”

“你不知道母……”千鸾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改了口，“你不知道她已经找到我了吗？”

当初微生雅阳来下界，难道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什么时候找到的你！”应流沉确实不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找千鸾，而是留在这里。

“这事也说来话长……”千鸾当初神智不全，懵懵懂懂, 非要来南域，在其他人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情况下，和微生雅阳真真的亲如母女。

曾经她不懂, 但是现在健全的她再次看微生雅阳这个人，不像是会把自己儿子抛弃的人。

如果当年只有应祯鹤在，她是不会怀疑南域真抛弃了应流沉。但是当时还有微生雅阳在, 她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其中或许还有误会。

所以她也不愿让应流沉对微生雅阳的不满再多一层, 只道：“那些细节都不重要，上界那么乱, 她或许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这也确实是微生雅阳考虑的地方。

“好吧, 但……”应流沉还想问千鸾这些年来都去哪儿了, 但是才张了口，他又不想再问了, 问了又能怎样, 过去了, 都过去了。

“五姐！”一个男孩突然出现，风尘仆仆，面带兴奋，手上还像是拿着什么东西，直往两人所在的地方跑来。

这是应流江，应祯鹤和微生雅阳的小儿子，今年才五十岁，距离成年还有一半的时间。

当年千鸾在南域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弟，小小一个，和洋娃娃一般，两人的感情也是最好。

虽然天生仙人的成长期比较长，但记忆是自出生起就不会忘记的，这不，才一会儿没见到千鸾，就屁颠屁颠自己找过来了。

跑到近处，他才发现千鸾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将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身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千鸾另一边。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藏东西的方式也顶多骗骗自己，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串长长的糖葫芦，窄小的身板根本挡不住，一颗颗糖葫芦早就在他的左肩露了头，他自己却以为藏得很好。

“常……常哥哥……”应流江怯生生地叫了声，然后更加往千鸾身后缩去。

应流沉在出绝望之谷时改了名字，取了师父常辛的姓，单名一个恨。常恨，长恨，但他决定来到南域前，就已经告诫了自己，不能忘记了恨。

对于应流江的反应，他已经见怪不怪。既然怕他，那就继续怕他吧，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期待。

他瞥了眼应流江拉着千鸾的小手，心下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有些微苦……

“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便大步离开，没有一丝停顿。

“唉……”

千鸾想追上去，却被身边的小人儿绊住了脚步。

“五姐五姐！快看快看！流江给你带好吃的了！”应流江把身后的糖葫芦伸到了千鸾面前，一副献宝的样子。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以前总是跟五姐一起吃，这回五姐回来了，他第一时间就找人去弄了，直到刚刚才终于送来。糖葫芦刚到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来给千鸾吃了。

“好～小弟真乖～”千鸾摸了摸应流江的脑袋，接过了糖葫芦，轻咬一口，果然就如记忆中那样甜。

看到还眼巴巴看着她的应流沉，她又道：“很甜，很好吃。”

底下的那张小脸满是兴奋，“五姐喜欢呀！流江再让人去做！”

说着又风风火火想要跑回去，找那个帮他做糖葫芦的厨子。

“等下！”千鸾伸手拎住了应流沉的衣领，把他又拎回了自己身边。

“五姐……”应流沉扑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千鸾是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糖葫芦串被伸到了他嘴边，他下意识咬了口，一颗裹着糖衣的果子就落入了他的嘴中。

好甜。

嚼了两口，他才意识到这是他送给千鸾的，“啊……五姐……”

“喜欢就吃。”千鸾也咬了一口，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她蹲下身来，和应流江的视线齐平，将嘴中的糖葫芦咽下之后，又问道：“小弟，五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呀……”应流江塞了满嘴的糖葫芦，嚼了半天还没吃完，吐字更加不清。

“慢慢吃，不着急。”

待应流江终于吃完了嘴里那一大口，千鸾才进入了主题，“五姐问你啊，你为什么要那么怕刚刚那个哥哥呢？”

她总感觉应流沉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对，有种敌视所有人的感觉，甚至不像小时候，这种恨意更加深，刚刚那一瞥中，她似乎看到了杀心。

“啊……常哥哥啊……”这回应流沉不在，应流江表现得没那么惧怕，但是想到那张脸，他还是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对呀，是常哥哥，为什么怕他呢？”应流江似乎知道些什么……也许能从这里突破，找到些什么东西。

“因为……因为……”应流江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却是想不出什么正经的理由来，他嘟了嘟嘴，最终答道，“常哥哥有点吓人……反正流江就是有些害怕……”

“吓人？长得吓人？”千鸾脑中浮现出应流沉的脸，她没觉得有多吓人啊……那张脸放在人堆里也该是称得上帅的那一挂吧？怎么还能让小孩子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