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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怀素自北来,中天起波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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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醒来时淳于宴还在睡,阳光从窗口爬到床上,将淳于宴的侧脸映得金灿灿的。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洒下细碎的阴影,他鼻梁秀挺,呼吸平顺,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显出几分孩子气。

这一幕,落在有情人眼里,简直比人世间所有缱绻的诗句加起来还要动人。

不管两人多么熟悉,每次凝视淳于宴的脸,何良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口中发涩,心底默默感叹造化的神奇。

他缓慢地想要坐起来,身体一动,刚醒来的懵懂表情瞬间从他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昨夜的记忆像洪水一样轰鸣着灌进他的脑海中,何良脸色霎变,不是羞涩的红晕,而是不知所措的惨白。

身体的不适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是如何整夜与淳于宴在这张床上抵死缠绵的。他记得自己扑倒笙歌,骑在他身上,俯身亲吻他……但仅仅是记得,他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仿佛是有另一个人钻进他体内,将他驱赶到角落里。当时,他整个心魂被阴冷的绝望死死地裹住,那份绝望并不属于何良。沉在暗不见光的湖底等待成千上万年才能孕育出来的绝望,何良平淡的人生经历让他无法产生丰沛到如此令人恐惧的情感。

冷,胸口被剖开,不属于他的情感占据他的身体,太痛苦了,恨不得立刻死去。

淳于宴用力进入他,疼痛使他稍稍回魂。他挣扎了,或许这个举动能减轻一点他内心的负罪感,但他还是无颜面对妻小,因为归根究底他是愿意的。他像个荡.妇,分开腿主动缠住另一个男人的腰,他在他身下呻吟,回应他的亲吻,这一切令他得到无法言说的满足。

天亮了,何良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膝盖,极度欢愉带来反噬,他浑身酸软,脑袋炸裂般疼痛。

“信悯……”不知何时醒来的淳于宴从背后抱住他,唇温柔地印上他的后颈。他们俩都裸着,肌肤相贴换来何良一阵颤抖。

淳于宴问:“你不舒服?”

何良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他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看样子是在生淳于宴的气。

这种事说起来害臊,但第一次的坎儿过去,食髓知味,就会有之后的第二第三次。

在竹疏影乱的小轩窗旁,在风稀月明的障子门边,两个人的影子渐渐合成一团。

烛火兀自摇曳,障子门洞开,屋脊上的圆月遥遥地看着,月光如破碎的透明琉璃散落一地。衣服因人的动作在木地板上卷起皱褶,淳于宴半跪半坐,赭红罗绸的宽袖大氅上绣有梅与仙鹤,领口拖拖拉拉地掉到臂弯处,露出上半段雪白的脊背,脊柱沟笔直地向下延伸,被凌乱的青丝和堆叠的衣物所遮掩。

他青丝全散了,鲜红束带落在身旁的地板上,发丝遮挡他略微往上挑的眼尾,面容半遮半露,遮不住肤底由欢快晕染出的绯红。

这时候的淳于宴愈加明艳动人。

淳于宴俯下身,头发扫过何良鼻尖,有些痒,更多的是躁,含着笑意的桃花眼组成何良瞳孔里的万千光芒。

如果人和事能够停留在这里,即便当下立刻死亡何良也是愿意的。

何良尚未体验过比生死更为深刻的苦痛。

_

一夜寒来,凌冽的朔风像刀子一样刮人脸皮。已经是六月初,荼靡花都谢了几轮,风还这般大,夹着冰霜,冻坏了水池里的荷花。

邹济城里人人都说这个年头不寻常。

淳于宴抱着幻猊懒洋洋地躺在屋顶上晒太阳,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放在幻猊头顶,把它头顶的毛压扁了。

幻猊蜷缩成一个圆团,趴在他胸口,小声地打着呼噜。

北方吹来的风扑在树冠上,簌簌作响。淳于宴突然坐起身来,幻猊从他胸口吧唧掉到臂弯里。

他坐在高高的屋顶上,一条腿支起踩着青灰瓦面,他笑着对来人说:“真是许久未见啊,怀素仙子。”

尹怀素以及她带领的一干人等都骑着纯白的兽脚马,这种仙兽跑起来不仅快,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窄袖骑装,宽腰带扎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乌发仅用一根黑带绑成马尾状。她身量不高,眼鼻无甚出彩的地方,单单那对眉毛,狭长,眉峰如山脊,在她平淡如水的脸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排除花未那个雌雄莫辨的老家伙,尹怀素就是天门四象中唯一的女子,但她一定是这四个人中最具有男子气概的人。

“仪君躲在这小小的邹济城中所为何事?”她抬头冷眼望着淳于宴。

淳于宴回想片刻,觉得自己没欠她钱不还啊。

“无事无事,纵情山水,岂不快哉哈哈。”淳于宴平抬手臂耸肩,幻猊从他怀里啪叽摔到地上。

幻猊爬起来甩甩头摆摆尾,浑身舒坦了,再次跳到屋顶上,凑到淳于宴腿边。

“实不相瞒,我的元神兽天命将至,我。”

兽脚马背上的纤瘦女子闪身踩在马头上,转眼之间已祭出凤骨弓,疾风为箭,冰雪为镞,三支元气化成的利箭直朝淳于宴门面而来。

淳于宴提溜着幻猊的脖颈后蹿,没忘挥袖冲散凤骨弓射出的元气。“小心别把房子弄塌了,我还要住的。”

“随我回北地。”她左手持弓,垂在身侧。

“天门命我回山,你又要我随你去北地,只有一个我,要不你们先商量一下可好?”他单腿立在屋脊上,笑容满面。

“罢了,”尹怀素清楚自己这一群人全力以赴尚有与淳于宴一战之力,然而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仪君好自为之吧。”

他忙道:“欸,仙子莫急着走,我怎么就好自为之了呢?”

尹怀素调转马头,头微侧,侧脸沉静,她说:“仪君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随我回北地尚可偿还罪业。”

淳于宴站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冷哼一声,率部众离开。兽脚马排着队,整齐划一地闪出淳于宴的视野。

“象主,刑宿主亦在邹济城中。”疾驰之际,身后的部下以秘术传音。

“刑高平此人心思颇重,与我等绝非一路,少与他来往。”尹怀素呵斥。

_

天门并非坐落在一条山脉上,而像一个巨大的碗。外围连绵起伏的天门山脉围成圆,中心大片平坦土地被丛林覆盖,奇花异草、珍禽猛兽无数,是为央原。楚淮江在广阔的央原上汹涌流淌,环绕央原中心一圈,再从山门口流入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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