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劝君莫有意,朔风其哀哀(1 / 2)
一头青丝如瀑,垂落至袍角,再长,发尾恐怕便会蹭到地面。荀茂缓步走下画舫,他站在烟波湖西岸的长堤上,湖面吹来的绵软的风挑起他的长发,管弦丝竹无限缠绵,楼阁上挂的一排精巧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悠悠地晃,湖面的影子被泛起的涟漪搅碎。
庚青站在他手边,明扬离得更远一些,默默地等在他身后。荀茂望着远处黑沉的湖水在人来人往的长提上站了许久,他突然转身,神情一振,看样子十分愉悦,他侧头跟庚青打商量,肩后的一缕发滑到身前。“欸,我们去那条街逛逛,那里看起来挺热闹的样子。”
对方温顺地点头。
于是乎,天门主荀繁卿领着他的两个小跟班,钻进一条窄街。这条街夹在两列三层高的木楼之间,青黑石板铺就,街两旁都是店铺,其本身并不窄,但有小商小贩占地摆摊,也便觉得窄了。
灯火映在光滑的石板上,靴子、草鞋接连不断地踩过石板,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暗中较量。梳双髻的小儿灵活地从缓缓移动的人群中挤过,留下一长串笑闹声。
荀茂在等糖人做好。佝偻的老人家用长勺舀起棕红色的糖浆,他手很稳,熟练地在石板上勾连出人物的轮廓,点完眼睛,随即拿铲刀将糖人铲起,再黏上一根竹签。
他接过糖人,转身就走,明扬上前付钱。
“那人说这个是左仪君,像吗?”荀茂捏转着竹签,糖人在他指上转圈。
庚青只说不知,他是缚渊之征后入的天门,根本没见过嬴和。
荀茂将视线转向明扬。明扬刚侧身从人墙缝隙里挤过来,他听到荀茂的问题顿了一下,带有几分落寞地给出与庚青相同的答案。
“哦,是嘛。”荀茂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继续领着人在街上逛,边走边吃糖人。吃这些东西必然会使身体不适,这些天荀茂吃了不少,他似乎格外痴迷于甜味。
毫无征兆地,他的身体猛然紧绷,迈出的脚谨慎地落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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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将淳于宴扑倒。
“等等!”淳于宴半个身子陷在锦衾里,他那双桃花眼时时荡漾着水波,但此刻瞳孔缩小,略带惊慌地问:“信悯这是要干什么?”
何良后槽牙紧咬,颌部两侧的肌肉绷起,并不答话。他撕扯淳于宴身上穿的衣袍,解开他的腰带,布帛一层层褪去,露出淳于宴胸前莹白的肌肤,如高山顶上千万年积雪承载的月华。
不可否认,淳于宴的皮相是极美的。不然,他不可能以男儿身超越一众神女仙子,被公认为天门第一美人。他的相貌并非雌雄莫辨,能得到所有人的青眼,然而,即便是审美最为苛刻的人亦难以挑剔他身上那种独特的风华。他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却潇洒肆意、放荡不羁;他威严如君主,却也天真如稚子。他是矛盾的结合体,就像谜底一般惹人追寻、让人着迷。
何良吻了他。牙齿咬住嘴唇,白与红缠裹,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淳于宴反身压在何良之上,他挺起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身下这个平淡无奇的中年男人,淳于宴眼角绯红,眼神还是清醒的,他问何良:“你决定了?不后悔?”
他着重说出“后悔”二字,仿佛猛兽一口咬住猎物的喉咙。
那人呆愣地直视他浅褐色的眼眸,傻极了,说不出是也答不出否,只是看着淳于宴。他将自己全然交付给淳于宴,忘却自己和这世间种种。
淳于宴将素白亵衣褪过肩头,衣服从他挺直的后背坠落,堆叠在何良腿上。淳于宴身上没有膨胀的肌肉,他身体的线条很是精致漂亮,发力时才清晰地显露出肌肉的形状。他俯下身来轻柔地亲吻何良的凸起的喉结,蜻蜓点水一般往上移动,他柔软的嘴唇蹭着何良下巴,舌尖沿着涎水的痕迹舔到嘴角。
修长的手指在何良衣领处勾起,缓慢地将衣襟扯开。与淳于宴相比,何良就显得暗淡得多了。或许是害羞,或许是自惭形秽,他抬手遮住淳于宴的眼睛。淳于宴握住他的手腕,强行拉下,开口含入他中指指尖,再慢慢用舌头顶着吐了出来。
“我想要你……”淳于宴在他耳边呢喃。
多少人苦恋天门第一美人淳于笙歌而不可得,谁曾想他竟向一介凡夫俗子表达渴念。
他手伸到何良腿间,安抚,然后小心翼翼地探索。淳于宴从未与人做过床笫之事,但他活了几百年,多多少少知道如何快乐。
躯体缠着凌乱的衣衫紧紧地上下交叠,淳于宴后背的肩胛骨凸起,像振翅欲飞的蝶,他膝盖跪在床上,身体缓缓地往前用力。
那一刻,何良控制不住地挣扎,他仿佛被疼痛唤醒神智,想从淳于宴身下逃出来。淳于宴摁住他的肩膀,坚定地推进这一过程。在魏安萌身体里的感觉真的太奇妙了,灵魂和身体产生共鸣,简直让人发疯!
“出去……疼!不要……”他连声拒绝,身体细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