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迟壹阳很有些力气，推动石磨并不费劲。他穿着身漂亮的红衣，被雪映着好像只鲜艳的红鸾鸟。平时常是散着的黑发顺手挽起来，那眼瞳执拗又认真。

桌上还有些弄得脏兮兮的粉浆，还有一小筐桂花碎，一瓷罐的蜂蜜之类。迟壹阳在照葫芦画瓢地学人家做桂花糕，可惜好像并不成功。

见德合走进去，迟壹阳稍微惊讶了下，但既没有停下也没有行礼，他继续转动着石磨，还有些赌气似的在说：“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给你做……你不准吃别人做的。”

德合走过去，她比起迟壹阳还是矮很多的。照理迟壹阳应该跪下身去，但连烛台都摔了的迟壹阳自然觉得他和瑱儿之间不讲究这些，而德合也没因此责难过他。

这寒冬腊月里干活，德合注意到他那双白净的手都冻僵了，德合说谢谢你。

迟壹阳顿时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很近，他跟德合间未曾有过亲密接触，偶尔他耍赖撒泼的去搂德合，这就是极限了，更进一步的任何事德合都不同意。

于是迟壹阳特别开心地去抱德合的腰，他趁势把脸埋进德合衣襟上，紧贴着她柔软呃胸脯。

院里是错杂的梅枝，殷红的花儿落了满地。院门外一朱服男子伫立在梅树后，露出一只脚来。

他拂袖而去。

那男子居于极北苦寒之地，一身黄袍，连眼都是尊贵倨傲的金色。

他蹲下身睨望着笼中野兽，那只虎都好像很惧怕他的眼，垂着尾不肯与他对望。金应律笑着把笼子打开，将虎放出来。

野兽只来得及一声嘶吼，粘稠的鲜血喷涌而出。金应律收了剑后从兽身上跨过，手下侍从立即拿着碗去接虎血。

跟随金应律的叛军个个都饮过虎血。

他们是奉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