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1 / 1）

雨水先日落更提早一些落下来，没什么预兆，德合坐在石阶上，头藏在屋檐底下，就觉得手背落下几滴冷冰冰的雨丝，再一瞧那地上落着的桂花都被风掀起。

宋不惩也留意到，便握过她手问她冷不冷，德合说不碍事，这雨大概过会就停了，先去屋里避避吧。

马车夫与随从也被请到屋子里避雨，德合和宋不惩在一张桌前下了两局棋，宋不惩不像朱满下得那样好，总是被德合吃掉子。

两局棋下完雨还未停，宋不惩出去瞧了眼，觉得外面的雨好像比先前更大了，夹着有如婴孩啼哭的风声。而太阳也彻底落山，外面黑黢黢的好不吓人，这天就是马儿能前行，马车也挡不住风雨，德合只得继续留下。

结果这雨到了戌时过半都还没见小，其余人不敢替德合做主，最后还是宋不惩先开口：“明日并无早朝，瑱儿留在这过夜也无妨，几间空屋都打扫得很干净，我会在外替你守夜。”

德合在屋中都能听清外头的风雨声，她想想觉得这样也无不妥，说到底她和宋不惩如今不再是需要避嫌的关系，于是点头同意。

宋不惩便命人去备热水和新的被褥。宋府伺候的婢女不多，都是本本分分的性子，知道伺候的是陛下不敢怠慢，连忙起灶烧起水来。

原本那些随德合出宫的侍卫要替她回宫取替换的衣裳还有一些用度，德合说那样麻烦，倒不如朕直接回去了，府中侍女都有干净的换洗衣服，借一身穿穿就是。

水与衣服预备好，宋不惩持刀倚在门外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德合洗完。德合挺小的时候也在宋不惩家住过两三次，那时候宋不惩还和他娘亲住在一起，那宋参军恨不得要跟着下人一起伺候德合，德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之后就没怎么去他家里打扰了。

她洗好后换了衣裳，坐在镜子前梳头，桌面又被重新擦了遍，香炉里焚着淡淡的香，两盏八角烛台里烛火微微地摇曳着。

德合隐约听闻外面有刀鞘碰到门的声响，她估摸这是宋不惩打算在外面为她站一整宿，连忙唤他：“你不必替我守夜，不会有人专程跑到你家来行刺我……你明日还有事，快去休息吧。”

宋不惩那头沉默了许久，德合都以为他可能离开了，他才缓缓地开口：“这一次去潞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怕我会一直牵挂着你。”

德合也不吭声了，她低头绞着发尾，青丝缠绕在她指尖上。过了好久，德合眼直直地盯着那些快烧尽的蜡烛，她眼圈有一点红，手也微微地发抖，她朝门外开口：“不惩……你要不要进来说话？”

宋不惩在门外愕然抬起眼。

唯一能确定的是，隔开两人的这扇门是德合打开的，随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她默许的。

她好像只鸟儿，发出懵懂而破碎的哀鸣，她起先捉紧了床单，把被褥的一角含在嘴里，后来宋不惩温柔地握过她的手，把两人十指纠缠在一起，德合发间尚有一些水汽，染得眼间皆是雾气。

窗外雷雨交加，惊得树上桂花纷纷落入水塘，雨水沿着房檐汇成线，滴滴答答地打在石阶上，并不使人觉得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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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有些应该有的东西没有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