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动她(1 / 2)
盛夏过去了,夜里总是有些凉。
春花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她已经跪了很久了,膝盖针刺一般发着麻。
江倾月坐着,一言不发,手臂搁在桌案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左柔给的白玉簪子,簪子在烛火下闪着柔和的光晕。她面无表情,想着什么。
夜风从没关牢的屋子里吹过来,吹得春花一阵哆嗦,她偷偷瞄了一眼江倾月的脸色,明显感觉到坐着想事的这位心情不怎么好。
“主子,主子。”站在一旁的淡云轻轻叫了两声倾月,把她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倾月用拇指摸了摸簪子上刻的木兰,瞥了春华一眼,说道:“你事办得不错,解药我自会给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春花激动地磕了个头,回道:“回大小姐的话,秦府我是回不去了,回去了也要被打死,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倾月给淡云递了个眼神,淡云会意,上前几步,给春花一个瓷瓶子和一个钱袋子。
“我既答应饶你一命就不会食言,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上,立刻出城,这辈子别回京城。”
春花拿到了解药,连连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回来。
“滚。”江倾月不耐烦地低喝一声,春花屁滚尿流地拿上钱袋子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主子,夜深了,我伺候你睡下吧。”淡云见江倾月自回了锦画楼就闷闷不乐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支白玉簪翻来覆去把玩,上前小心翼翼地说。
“淡云。”
“嗯?”
“快变天了。”
京城是个什么地方?
富庶,繁华,权贵云集。在这种地方,甭管好事坏事,只要出了事,就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江倾月第二天醒的时候,秦若竹和郭义的风流韵事已经乘着夏天末尾的风飞进了千家万户的窗户里。
“听暗桩说,昨儿个秦若竹被送回府里,秦侍郎一见她的样子差点没昏过去,当着人就给了一耳光,秦若竹哭得撕心裂肺的,还被关进了祠堂。”淡云给江倾月绾发,一边仔细为她插上那支白玉簪,一边看着镜子说。
“郭义那边呢?”
“郭义回府之后,直接进了他老子的书房,个把时辰才出来。后半夜的时候,郭义的原配郭李氏拎着个包袱,带着贴身丫鬟被送出了府。”淡云叹息,“要说这郭李氏也真是命苦,在家的时候就是个不得宠的庶女,靠着跟宜妃沾着亲眷关系嫁进了郭府,丈夫是个酒色之徒,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眼下还被休了。”
江倾月透过铜镜看了淡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主子我是在救她。”
“郭府和秦府的联姻这下势在必行了,往日这两只老狐狸官官相护,如今倒真要成了亲家。好了,主子你看看。”淡云为倾月绾好了发。
江倾月照了照镜子,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一边对淡云说:“上次贵妃赏的那对如意黄金锁找出来,给秦若竹送去。”
“是。”
秦若竹在昏暗的祠堂里跪了一夜,又冷又饿,再加上心如死灰,眼泪流得太多,天空还没翻白,鸡还没打鸣的时候,她就一头栽倒在蒲团上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是一上午,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的,到中午时分,秦若竹面色苍白地醒了。
春花迟迟未归,只好先由小丫鬟先照顾着她,小丫鬟见她醒来,忙给她倒了杯水。
秦若竹正费力地支起身子抬头喝着水,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一个丫鬟抱着个红丝绒布包的盒子,进得房来,跪下给秦若竹行了个礼。
“何事?”秦若竹喝了水,声音没有初醒时嘶哑了,但还是虚弱得很。
“回二小姐的话,刚刚门房有人送来盒东西,指明了要交给二小姐。”
“打开看看。”小丫头扶着秦若竹靠在床头,给她腰后塞了两个软枕,秦若竹深喘了两口气,闭着眼说道。
跪着的丫鬟小心翼翼解开了红布,打开盒子,秦若竹定睛一看,只见盒子里放着两把黄金做的锁,金灿灿,亮澄澄,一把上面刻着永结同心,一把上面刻着琴瑟和鸣。
秦若竹感觉一把烈火从胸腔里蔓延,烧得她眼睛发红,她挣扎着扑下床死死抓住盒子,对着丫鬟怒吼:“谁送的?谁送的?”
丫鬟见她这副样子,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结结巴巴回答:“奴婢...没...没问...”
“啪”,秦若竹反手就给了丫鬟一耳光,“废物,给我去问!现在就去!”
丫鬟软着腿,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在门口被门槛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