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北军上将（1 / 2）
“阿渊，实在抱歉，你刚回来就让你替我走一趟。”一个金发碧眼的军人半靠在写字台前，举着一杯葡萄酒。他有一个非常显眼的鹰钩鼻与配套的鹰眼，连英俊都带着几分刻薄，但其气质却又不甚锐利，总是懒散居多：“我实在讨厌和那群白虫打交道。整天泡在营养缸里，弱得跟只虫一样，又老爱玩文字游戏，自以为是，看别人都像看蠢货，过去一趟，感觉血都要呕出来几口。”
裴渊嗯了一声，“没事，我反正在休假，没什么事做。”他想起了什么，问道：“迪安，你知道张启玉犯反人类罪是什么吗？”
迪安呷了一口葡萄酒，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嘶——这都什么东西，比星维网里买的贵三百倍，却跟地沟油兑糖精一样恶心。什么？张启玉？”他漫不经心地道：“我听说是跟星际海盗有联系。”
听到星际海盗，裴渊皱了皱眉。这是个对话禁区。任何事情扯上星际海盗，都是不折不扣的反人类，难怪一向护短的科学院也会签发同意令。
“不过……”迪安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也未必就和星际海盗有关。”他笑嘻嘻道，“这个人的存在很讨人厌，那个‘乾坤’也是。有没有星际海盗，他都得死。”
裴渊一怔。
“阿渊你这次巡洋β-3系，路遇海盗，不就是因为后援补给问题，差点回不来吗？”迪安的声音突然冷下去，他似笑非笑，“这群白虫，每天尽折腾那些有的没的，还要占尽配给，偏偏还道貌岸然地一脸为人类献身的模样，饮着的不都是我们战士的鲜血？”
裴渊垂下眼帘：“你让我去抓人，也是为了让我出气？”
“谁知道呢？不说这个了。这次你帮了我，兄弟请你去星维网喝酒。”迪安嘻嘻一笑，丢了手上那杯地沟油兑糖精，勾了他肩：“最近新出一个乐园，里面的酒和美人一个不缺。我听说你私人宇宙居然是按照太空舱的舱房来建的？你也太无趣了，我送你几个模板人吧，最近有好几个女明星开放了自己的基因模板，我买了一个，妈的够辣……”
裴渊不舒服地躲开了他：“我不太喜欢上星维网。”
迪安用在科学院学来的“众生皆蠢只有我聪明”的表情俯视了一下裴渊：“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吃饭睡觉打海盗吗？”
裴渊清冷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那下次任务不要找我。”
迪安赔笑道：“阿渊……”
这时，墙壁亮了起来，有通话申请。裴渊点开来，是他的副官。副官通知他速回军舰大楼，泰伦上将召见。
与建立在地面或地下的科学楼不同，军舰楼常常以近地空间站的方式存在。北军舰楼隶属泰尔伦特上将，由原对月空间站改造而来，最多能容纳二十万人，可同时容纳两艘标准航空母舰同时在港。北军舰楼通过旋转提供重力，进入北军舰楼前，需先通过电梯与其同步。
裴渊扫描了瞳孔，通过长长的太空走廊，由电梯传送至军舰楼中心，人称“心脏”的部分。这个房间一半装有透明的太空玻璃，另一半墙是全息空间示意图。裴渊敲门敬礼：“报告。”
硕大的房间中央，一个人转身回来看他。
在这个房间里，月亮显得比地面上大不少。泰伦上将没有开灯，但明亮的月光在整个房间里流淌，也照见他英俊之至的面容。
泰伦上将是如今四大上将中最为年轻的一人，也被誉为军中第一美男子，由于人均寿命大幅度延长，他看起来仍然年轻，身材挺拔，英俊不凡，十分具有魅力。他在与星际海盗争夺基因库时一战成名，杀伐果断，在他手下死的星际偷猎者、海盗可以堆满一个小行星，故有“星际清道夫”之名号。离开战场的泰伦上将风趣而温和，提携下属也不拘一格，十分大方，在他手下，有史上最年轻的少将迪安，也有出身于星际流民、现今却已做到上校的裴渊，故而十分得人心。
泰伦上将向他回了个军礼：“你辛苦了。”他微微一笑，看向爱将：“这次的β-3系的巡洋我听说了，你完成地很好，带回了三万吨的青金源，经历星际海盗也毫不退让。科学院那边已经说了，此次民意会上，一定会同意升你军衔的相关报告。恭喜你了。”
裴渊没有答话。月光斜映，在俊美的上校的帽檐下打下浓重的阴影，饶是如此，他清冷的目光仍透过黑暗，透过阴影，直视上将：“按章程规定，每艘舰船出港，所经过的空间站中必要保证军备充足。出发之前，我已让部下调集沿途空间站的军备储备，后勤部再三保证，将在我到达前三天补足空间站储备。但直到我们回航时，还有两个空间站军备不足。直到我们路遇敌军时，空间站内的军备仍然空空如也。”他顿了顿，“而路遇的星际海盗，似乎算准了我们的行程，他们的埋伏，就在其中的一个空间站必经的回程。”
“我带出去的战列舰，有三分之二在炮弹储备为零的情况下，选择自爆以和敌方同归于尽，争取我们脱身的机会。战斗机消耗殆尽，飞行员十不存一，如此惨胜，带回来三万吨青金源，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少将之位？”
裴渊抬起眼，一字一顿道：“我活着回来，只是为数万葬身星海之魂，来问一个真相。”
泰伦上将轻轻笑了笑，平静地问道：“你来之前，应该也调查了军备的情况吧，结论是什么？”
“后勤部调发的军备，在运送的过程中，被科学院以科研用途调走。”
泰伦上将微笑道：“结论是，你们在前方为科学院出生入死地抢夺青金源，他们却釜底抽薪，夺走军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