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从西域经商的商人回来了,带着贺云月所需要的果实和各色种子。
贺云月令人种了下去,又画了一口锅,托周醉找京城中的匠人打了出来。周醉再悄悄地将小锅带入宫交给她。又让周醉在他的别院中造了一处小小的,众人可以围着坐的灶台。
先前的几年中贺云月在卧佛寺并不只做一件事,她拼命回忆在抖音和微博上看到的火锅底料的食材有哪些,用英文写下来再塞在床板底下。
最为重要的牛油提炼到是不用发愁,但是食材的分量却非常不好拿捏,而这之前,她没有足够的材料也不能一遍遍去尝试。
调整了大半月,把先前收集的材料终于聚合在一起。既然他们入宫麻烦,那么就自己出去。对贺云追以和贵女赏梅投射游玩为借口,出宫去了周醉的别院。
到时,谢忌张皆等人已经在等她了。贺云月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将小小的锅拿了出来,放上火锅底料,浇上高汤,盖上琉璃锅盖,烧了起来。
辣椒的香味混着番茄的甜美,让众人惊叹不已。揭开锅盖,腾起的水汽蒸着众人的脸,香气四溢。
院子里的冬季似乎温暖了起来。
贺云月让初九端来酸梅汤,寻了株落雪的红梅,将香雪扫入杯中。谢忌以为风雅无比,也有样学样。
再将食材都煮进去,指导他们调了酱料,只待张嘴。
乌梅做主买了些糖炒栗子,炒米和冰糖葫芦。吃惯了精细粮食的贵族对这种重口的东西来的很是喜爱,众人为示感谢,争相替贺云月剥栗子,连带初九也吃了不少。
张皆吃火锅吃得几乎要把舌头吞掉,辣得他浑身是汗,说话都说不清楚,还是要问贺云月这食物究竟是什么。
贺云月得意洋洋地说:“是钓食啊。你看我们用筷子去夹食物像不像在钓鱼?”
张皆恍然大悟,宣布自己是钓食的忠实拥护者。少年们吃得酣畅淋漓。
周醉咬了一口羊肉卷隔着水蒸气望向贺云月,雾气中的小女孩的笑容出现了一种不真实的美丽。
周醉崩溃地想: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在玩闹和火锅的香气中,冬雪渐渐消融,南北的文人以春斗诗,春天缓缓而来。
贺云自除夕之夜后便觉得自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再去太学殿学习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贺云追和陈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黏在一起,有时拉走陈如,再回来时,陈如不是红着脸就是红着嘴,唇上水光一片。
自从知道贺云彩和贺云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看两人的互动也感觉带着不自知的暧昧。
周醉有了乌梅通房,和谢忌张皆有了更多共同的话题,不再是需要她带去散心的小孩了。
好像大家一夜之间都长大了,只有她还在原地。五岁和六岁,没有任何差别。
太学殿里熏着茶香,同伴在玩闹,刘太傅依旧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贺云月却觉得如此孤独。
“买商铺?”贺云追有些吃惊地看着贺云月。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了,我也该长大了。”
贺云追有些心疼,六岁的小孩子想什么长大呢。是太学殿里的同学欺负她了吗?
贺云月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说:“没有人欺负我。但是大家总归是要长大的,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啊。我也只是想找点事情做。”
于是贺云追在朱雀街替她买了一家临街的商铺,这下算是打开了贺云月新世界的大门,她常常出宫去观察商铺的结构,然后画出装修的样式,力求复原她脑海中的海底捞。
因为用不惯毛笔画直线,干脆请人用琉璃造了一只硬笔,复原未来的玻璃笔样式,笔尖纹路蜿蜒曲折构成她的封号,用来储墨,笔杆透明中间凝着金箔点缀。墨水磨好之后倒入小巧的容器里,像是个墨水瓶。这样沿着尺子就能画出笔直的线,粗细均匀墨水不断。
打造琉璃笔的匠人也为贺云月的想法感到惊叹,于是贺云月和工匠约好,他可以替所需之人打造琉璃笔,但每卖出一只琉璃笔,就要分贺云月四成,贺云月则替工匠保证延朝只他一人被允许打造琉璃笔。工匠欣然答应。
夏天到来之际,贺云月的商铺装修好了,谢忌的父亲左相谢秋然写得一手好字,请他写了“钓食”的牌匾挂在商铺的正中间。
开张第一天,钓食店中地面自上而下走着流觞曲水,碎冰随着泉水流向每个角落,门外有切成小块的点心随意品尝,钓食店里面的温度骤降,进来的人无一不喜。
怕人少撑不起来,贺云月还央求陈如开张前几日带着巡城使去试吃一下。陈如到时却发现自己和众巡城使根本没有了下脚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刚开门周醉就领着兄弟点了一桌菜式和钓食,钓食一上来立刻香飘四里。
不需要更多的宣传,辉夜公主第一家商铺一日之间俘获了京城所有的人,钓食成为王公贵族间的新风尚。
刘太傅的课业越来越繁重,贺云月被商铺分了心,连卧佛寺都不再多去了,一门心思开发着新的火锅和饮料,觉得赚钱比上课有意思。
熬夜回忆菌菇火锅底料的配方,上课就打瞌睡。刘太傅恨铁不成钢地打她的手,抽得手心一缕一缕的红条。
贺云追看见后生气,暗示刘太傅别下那么重的手,结果反手就被刘太傅参了一本,说太子妇人之仁,没有远见。气的贺云月和好事的贺云宁串通好,在刘太傅必经之路上放了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