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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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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池耳尖染上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岑若张大了嘴, 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片刻,一双狐狸眼泪汪汪地看向她质问, “为什么?小夏夏……那时候你不是说, 你好像很难真正相信谁、喜欢上谁么?就因为我们这一点相似, 我才想了很久, 下了好大的决心想给来你幸福的!”

谢清池听了这话,又淡淡瞥了岑若一眼,随即垂下眸子去专心致志给虞夏系披风,仿佛此时此刻, 这就是世上的头等大事。

虞夏看了眼谢清池修长翻飞的手指, 又看向岑若, 缓缓叹了口气问他,“岑若,如果我要你为了我放弃你的一切,你可愿意吗。”

谢清池手指一顿。

岑若不解地看着虞夏,完全不明白为何她会有此一问,一时竟觉得有些荒唐好笑,“放弃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一切?!”

虞夏轻轻笑了笑, “没有为什么,假如有一天, 为了能和我在一起, 要你不得不放弃你的一切, 你会怎么做?”

岑若抽了口凉气,纠结地蹙起眉,一双眼睛拧成精明算计的模样,“一切……指的是什么啊?”

“顾名思义,就是你的一切。你的自由,你的梦想,甚至是你的妖元,要你废去千年修行,打回原形,一辈子只能守着我,不能再碰其他女子,管她是妖魔神人都不行。”

她顿了顿,在月色下平静地看着他,“你愿意吗?”

她每说一个字,岑若蹙眉的弧度就更深一寸,最后一字落下,狐狸眼里已经盛满萌生的退意了,“小夏夏……这个嘛,男女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快乐,为什么要扯到这么……难以抉择又虚无缥缈的问题上来呢?”

虞夏丁点儿没有生气,十分真心地对他笑了起来,“因为这一生也许很长,我们难免会遇到最坏的情况。我是无法忍受‘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所以如果不能确定在最糟糕的境地里,我身边的人会怎么对我,我不太敢下这个赌注。”

岑若陷入沉思,不过片刻,他又对着虞夏反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就能做到吗?你说的这么多严苛的条件,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虞夏笑意更深了一分,看着他只是点点头,像回答能否拿一杯水给人喝一样,云淡风轻道,“我能。”

顿了顿,她垂下眼,看向怎么都系不好那两条披风带子的谢清池,又笑着轻声道,“他也能。”

岑若看着她这幅样子实在陌生,听她说的这些话也只觉得怎么都听不懂,一时又气馁又尴尬,只好强撑着面子道,“我这回下定决心要以后都尽量只同你一个人好,都是费了很大力气的!你这问题太深奥了,我还得再好好想想!”

说完,有些狼狈地一挥袖,化作一缕轻烟,转瞬便跑没影儿了。

待他彻底消失,谢清池呼吸一顿,没有抬眼去看虞夏,反倒是继续不疾不徐地,终于将那条披风又再次为她系好。

虞夏始终没有催促过他,看他放了手,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沧澜的江边,一身衣裙披风临江飞扬,是切切实实九天仙子的飘逸姿态。

夜里的沧澜江水倒映着破碎的点点星月,奔腾间将漆黑与光亮搅成一团,有无限骇人的气势,却也令人无限怅惋。

他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作,虞夏仰了仰头,如瀑长发散在肩背,兀自对着飘渺浅淡的层云轻声问他——

“我走以后这十年,五哥,你是如何过的。”

她说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一句。

谢清池脊背挺直,缓缓阂眸片刻,在袖中拢紧了手指,再睁眼时,那双凤目在夜幕中带点难抑的红。

他说不出来。

一个字也说不出。

虞夏知道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无声地勾起唇角,在惊涛飞沫中笑得有些苍白痛楚。

她仍倔强看着星空,字字如刀,“你毁了自己,娶最痛恨的仇敌为妻,放弃你的满腔抱负,从此志不在仕途……”

她垂首,转过身看他,眼角映着星月的波光,点滴都在他心上。

他听她轻声笑着对他说,“你没有一日,忘了为我报仇。”

他再看她,眸光已不似重逢后那样压抑,知晓她记起了前尘,所有隐忍多年的思念和苦痛都一并宣泄,谢清池走上前,狠狠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哑着嗓子唤她,像央求什么似的,“夏夏……”

虞夏在他温暖怀抱里闭上眼,落下眼泪来,靠在他胸口去揽他的腰,“我信了……你说你没有,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弯着唇角,脸颊挂上泪珠,说不出是骄傲还是心疼——

“我的五哥,除了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别人。”

所有的委屈和误会都在此刻分崩瓦解,他埋首在她颈侧,闻着她浅淡的发香,如释重负地闭上眼。

虞夏感觉他僵硬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侧过头在他冰凉耳垂印下一个吻,谢清池身子再次一缠,下一刻,一手固定住她脑后,如她晚上对他那样,急促吻了上去。

说不清二人之间的温度是如何灼升了起来,虞夏作乱的手从他腰上缓缓流窜下去,感知到一如从前的坚硬和滚烫触感,谢清池霎时压抑地闷哼了一声。

这声音低哑性感,在虞夏心里猛地催了一股劲儿起来,他懂她的心思,挥手将身后柳树林设了结界,一把抱起已经乱了呼吸的虞夏便跨进了结界里。

泠泠涛声中,柳浪闻莺啼。

***

这结界能拦住五百年修为的掌灯使,却对江底沧澜神宫里的女君毫无作用。

弗离有些懵懂地缓缓睁开眼,入耳这一声声令她从游离云外到彻底清醒,确认了这确实是一场火热纠缠以后,弗离从莲花座上猛地站了起来。

裙摆落下,她由于闭关太久,仓促站起来的双脚久违地落在地上,一时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连忙扶住一旁差点被撞倒的落地宫灯,女君抚了抚胸口,暗自庆幸四下无人,没人能瞧见她这么失态的一面。

耳畔娇莺声依旧继续着,男子偶有几声粗重的喘息,弗离一口气吊到了嗓子眼儿,屏息着想要听清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然而又脸红心跳、紧张刺激地听了半天,想从这样动情处的寥寥几声判断出来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到底还是太难了……

弗离长袖交叠,在富丽明亮的殿内缓缓走了几圈,仰头看了看几百年没破出过的沧澜江面,负手蹙着眉咬了咬牙。

“出去吧……?既然出关了,也不可能继续待在沧澜宫里。”

“对吧?弗离,总是要面对的啊……!”

她叫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打了几句气,然后女君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闭眼捏了个决,沧澜江面层层的封印一瞬破开,向来奔流不歇的江水在一刹那间听话地纷纷静止,如两块高耸纯净的晶石,整齐地为她分开一条路出来。

弗离裙摆下是流光祥云,载着沧澜女君飞身出了沧澜宫。

她立在夜幕江上回身,长发被夜风吹起,双手合十捏了个决,那座沉在江底五百年之久的巍峨沧澜神宫,便随着她手中的金光缓缓腾空,破出水面,再次高高悬在了沧澜江高空云层之上,流光溢彩地将这夜几乎映成了白昼。

这座举世无双的神宫同它的主人一样,一出世便永远有着天地间最瑰丽耀眼的美,似乎从未黯淡沉寂过五百年光景。

一时之间,天上层云飞快翻涌起来,层层雾霭破开,星月愈发明亮低垂地与她亲近,她在夜幕下一伸手,柔柔做了个抚慰星月的姿势。

还没等和旧相识们打完招呼,耳畔的声音再次愈发清晰起来,沧澜江畔竹楼里亮着灯,女君的笑容僵了一下,到底还是缓缓下了沧澜,落在竹楼前。

她落地的一瞬,身后的沧澜江立刻恢复了往昔的磅礴气势,依旧奔涌着向下游滚滚而去。

黎生喝完了谢清池熬的粥,无事可做,一时忽然想吃鱼,刚卷起袖子处理完一条大鱼,要拿盘子装进去起锅,便听得身后有脚步声。

掌灯使头也没回,想当然地笑了笑问道,“说清楚啦?小狐狸精走了?”

身后半天没有回答,他以为是谢清池吃了醋,憋闷着不肯说话,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却听一把动听女声疑惑问道,“小狐狸精是谁?”

黎生手一颤,掌心一滑,那条刮了鱼鳞的鱼眼看着就从他手里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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