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第九天（1 / 2）

慕思瓶：“娘娘，您真的不困吗？”

艾清月：“不困！站起来嗨呀！瓶瓶我们起来玩——”

慕思瓶：“……不了娘娘，如果您真的不困就跳舞吧，别唱歌。”

——

冷宫正殿西边的拐角处有两个瘦骨如柴的人影，艾清月从偏门出来是在正殿西北边的角，一探头就能看见人。

两人佝偻且缩头缩脑，不知想干嘛。

艾清月时而会整个疯癫，清醒时间跟摇骰子一样，随机的，是以不太记得这两个瘦得跟土狗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忽而艾清月听见很轻的“嘤嘤嘤”，是从那两个人影身上发出来的。

艾清月眨眨眼，悄声爬上房梁，从房梁走到两人上方低头一看，原来两人抱着只小奶猫。

两人用麻布包好小猫，从外面打开窗户，小猫正好放在偏殿的桌子上。

奶猫的叫声和婴儿很像，尤其还没断奶的时候，一直“嘤嘤嘤”叫个不停。

待两人离开，艾清月吊着披帛下来，在窗户边看了看，只觉得很吵。

艾清月与李豫之间只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确实没什么感情，李豫和其他妃子应该亦无感情。

没有感情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利益工具，自从艾清月没有孩子之后免不得想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又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出乎意料的是，艾清月在难得的清醒时间里，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孩子还是不生下来的好。

李豫上位之前有八个兄弟，三个早夭两个暴毙三个在李豫上位之后陆陆续续死去，目前只有李豫一个人活着。

艾清月曾经问过李豫为什么只有他活下来了？

李豫说，他足够小心。

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处心积虑十多年才留下一条命，当上皇帝还被方方面面掣肘，李豫愁到才二十多岁就两鬓斑白。

李豫最后三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艾清月在其中也出过主意，是以她无法想象她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是不是也要过这样的生活？就算与世无争都躲不过？

疯了之后艾清月偶尔会想，每天开开心心上蹿下跳有什么不好？不会难过，不用操心，美得很。

时间一久，失去孩子的疼痛渐渐消失，除了想报仇，终于放下曾经的孩子。

慕思瓶是自己回来的，大理寺还在查淑妃的事，这次又死了人，刘文瑞说得带够人才能过去，比如仵作什么的。

冷宫在暴雨下一片寂静，没有灯光的三殿比外面的宫道更阴暗且森冷。

慕思瓶出去时没有带伞，浑身已经湿透，回来便懒得打伞。湿淋淋地走回正殿，刚打开门就听见猫咪的叫声。

声音忽大忽小，慕思瓶点亮屋角的灯笼，又接上一盏烛台，先去屋内看了看，艾清月没在。

慕思瓶怕艾清月听见猫咪声音发疯，顾不得去找人，径直走向偏殿，看到窗口被麻布包着的猫咪。

一道雷劈下，照亮天际，慕思瓶看到窗口有一个人影，当即冲过去推开窗。

“哐——”

“啊——”

惨叫声起，东西殿的妃嫔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艾清月站在偏殿窗户前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慕思瓶趴在窗台上扶住窗棂，面无表情地看着腰都直不起来的人。

“娘娘，您站这里作甚？”慕思瓶放下灯台，伸手拉艾清月。

艾清月脸皱成一团，站起身后摸摸捂脸走到正门进殿，关上门就跑回床上趴着。

慕思瓶跟着走回去，点灯：“娘娘，没事吧？要是疼得厉害奴婢去叫太医来。”

艾清月摇头：“不了，难看。”

“什么？”慕思瓶连忙托起艾清月的脸，上手摸她的鼻梁骨，还好骨头没断，鼻血也没流，就是红了一大片。

慕思瓶松下一口气：“娘娘，别下奴婢啊，只是红了，要是明天肿起来就去叫太医。”

“丑……”艾清月整个人压慕思瓶手上，“会笑话月月的……”

“……如果笑你……你想干嘛干嘛。”慕思瓶捞起没骨头一样的艾清月，“娘娘，刚刚发生什么了？偏殿的奶猫一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