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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还没找到她的尸体。”艾清月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 “如果有尸体, 渭水和汴杭的交易……就不作数了。”

慕思瓶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点悬的, 便说：“淑妃出事的事情一早就传到杭城来了，汴杭总督没反应不是吗？”

艾清月也怔住了：“对啊，为什么汴杭总督完全没反应……”

汴杭总督叫夏侯成, 原是探花郎，当年放榜没多久就被下放到江南历练, 可以说是江南的老人了, 基本上现在江南叫得出名字的城池夏侯成都在那任职过。

也是因为一直在江南摸爬滚打, 后来就直接升到了杭州知府, 三年后换任就去了汴州当知府，再升就是汴杭总督了。

如果没有夏次菊这个意外，夏侯成本该在明年再往上升一升的，就算不升也会到皇城去任职, 而不是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之前李豫和我说过这件事, 夏侯成是有能力的，如果没有意外, 完全可以升到皇城去, 而且他也还算忠心，高升并无不可。”艾清月对此略可惜。

高官要么别把女儿往宫里送, 要么就送个聪明的进去, 不然夏侯成就是榜样。

宫内的妃嫔和高堂上的家人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奈何多少妃嫔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进了宫就死命作，不把红墙外的家人作死不甘心。

“确实，”慕思瓶对这个深有感触，“如果夏次菊没有那么蠢，非要把自己折腾到冷宫去，说不定她就是贵妃了……左右李馥也不能在贵妃的位置上待多久，到底还会是她的，现在可好，自己丧命不说，还把家人拖下水了。”

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并不新鲜，慕思瓶说不定见得都比艾清月多，可是这种事情说出来，任何一个宫人都不会信的，还以为你想整她呢。

聊到后面，艾清月一锤定音——红筹去查夏次菊的尸体，艾清月和慕思瓶去见夏侯成。

红筹对于两人要去见汴杭总督的事情倒没什么意见，不过他说：“夏侯成最近不在杭城啊，皇帝要南巡，他肯定是要去汴州河道镇守迎接的，所以一直到皇帝到汴州，他都会在河道驻军那边。”

“这样吗？”艾清月有些犹豫，主要是她想趁李豫到这边之前去一趟湘西，湘西的事情拖不得，原先还以为能在这两日就把夏侯成处理了好安心去湘西。

从杭城到湘西少说也要个七八天，一来一回李豫就差不多到汴州了，可不能让湘西和渭水的人包了饺子。

几番犹豫，艾清月叹气：“算了，还是让洛将军过来吧，瓶瓶我们去湘西。”

慕思瓶都没意见：“好，我去联系洛将军。”

艾清月是不想让洛将军过来的，因为盯着他的人多，任何动作都有可能被别人发觉，可是夏侯成也不是那么好聊的人，艾清月不能去就只好让洛将军提前过来跟夏侯成谈好再让李豫进城了。

洛将军不能亲自过来还因为他要保证李豫的安全，不过按艾清月的说法，就是李豫一个上过战场大男人要个屁的保护哦！

奈何洛将军总觉得李豫还小，不放心。

洛葳笺的回复来得很快，说是他其实提早到汴州了，和夏侯成交易的事情交给他，如果说不通，他也会处理掉的，让艾清月放心去处理湘西的事情。

艾清月看信笺的时候红筹也在旁边，他忍不住说：“这老头是真的厉害啊，不愧是先帝看中的人。”

“是啊，先帝看人准不说，自己也厉害，能把洛将军这样的硬茬驯服。”艾清月亦十分感慨，反正她是没本事啃下洛葳笺那块硬骨头的。

“筹子，夏次菊的事情你回头也给洛将军送一份消息吧，”艾清月走之前多交代了一句，“夏侯成是什么样的人不提，夏次菊尸体没了一定有什么寓意，告诉洛将军的话他也许能猜出来。”

红筹一一应下，送艾清月两人上船，这次他没法跟着去，干脆就不送行了：“大哥，路上小心，还有，出城后记得下船走陆路，不然这船就出海了。”

艾清月一手揽着慕思瓶，一手举起摆动，头也不回：“知道了——老妈子。”

多年前艾清月送红筹出门，现在，红筹看着艾清月渐行渐远。

一旁的手下不明地问红筹：“楼主，大哥她又不是不回来了，您怎么这幅表情？”

红筹掏出帕子擦擦眼角，十分慈爱地说：“你不会懂的，我这是感慨家中有女已长成，哎，才多久没见，小女孩已经长大到能自己出门了……”

手下目瞪口呆：“……”

慕思瓶收回看窗外的视线，回头同艾清月说：“月月，筹子在感慨有女已长成，那他到底几岁了？”

艾清月一愣，没想到慕思瓶会问这个问题。

红筹确实看不太出年纪，好像从遇见艾清月开始就是这幅模样，艾清月都二十五了，红筹依旧没有变老，像个老妖怪，明明流逝了同样的时间，却唯独他没有变。

“筹子啊……”艾清月靠在椅背上目光迷离了一会儿，继而回头笑着对慕思瓶说，“他今年三十五岁了，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慕思瓶讶异地睁大眼睛，她是真的没想到红筹居然这么大了，看红筹的面相顶多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是声音沙哑低沉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年纪了。

艾清月撇撇嘴，一脸嫌弃：“个大男人，跟小白脸似的，过了二十年都没老，像先帝一样……”

“诶，月月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呢。”慕思瓶是见过先帝的，那真是两人见过最俊美的人了，比李豫还俊美。而且，她们总觉得先帝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