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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艾清月一说慕思瓶也回过神来,她刚才光想着地图不能丢, 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了, 无奈地问艾清月:“那……怎么办?总不能就丢这吧?而且快五更天了, 他不知道还要睡多久呢。”
艾清月也一阵头疼,纠结一会儿,眼一瞪, 上去对着鲁置朝的腿就是一顿踩,只听“咔嚓”一声, 鲁置朝的腿被艾清月踩断了:“嘿嘿嘿, 这不就好了?”
慕思瓶木着一张脸看艾清月搞事情, 随后扶了扶额, 无奈道:“行吧,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有人腿断了,就可以找人来搬,问起来也能说是混乱中不小心被推倒踩断了腿, 有理有据, 十分之严谨。
五更天时河面上还是一片昏暗,因此, 能远远看见渡口的灯火, 隐约间能听见渡口伙计的吆喝声。
花船慢慢飘到渡口,有一些人还未等船停稳当便跳上岸, 好几个摔成狗啃泥, 更多是船上的客人的奴仆侍卫来接, 一堆人挤上花船, 艾清月和慕思瓶就趁人多扛着鲁置朝下了船。
渡口有租马车租人的地方,艾清月两人用披风把人一裹就去租了一辆马车,车夫见着一个人晕着本不想接活的,可是听艾清月说人是在船上磕到头了,要找医馆,而且艾清月给的钱比别人多一点,车夫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从渡口到城里,天色渐亮,并没有太阳,反而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丝夹着晨雾,整个城顿时都看不真切,一眼望去,青灰色一片。
慕思瓶放下帘子,回头用眼神询问艾清月,鲁置朝的伤势如何?
艾清月给鲁置朝正了正骨头,轻声说:“没事,回头找人上夹板养个百来天就好了。”
“百来天?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慕思瓶有点讶异,鲁置朝还是挺有用的,不放在身边万一又被人劫走了再想找回来可不容易。
“没事。”艾清月摆摆手,凑到慕思瓶耳边,“大猪蹄子最近说要南巡,回头把人丢他船上就好了。”
慕思瓶听罢,无声叹了口气,从她俩出皇城开始,艾清月已经想各种办法给李豫送人了,遇见个有用点儿的就扔过去,再加上现在的鲁置朝……慕思瓶莫名觉得皇城就像个难民收容所,什么人都能往那儿丢。
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里的一家医馆门口,车夫敲了敲车门框,说:“二位爷,医馆到了。”
“来。”艾清月先跳下车,回身撩起帘子伸手给慕思瓶。
慕思瓶摆摆手,自己拎着鲁置朝出来,掏出银子给车夫:“钱给你,我们不用马车了。”车夫拿到银子,一个劲道谢,直到两人走进医馆才离开。
这医馆还挺大,进门就是好几排药罐,底下都烧着火,药味扑面而来;药罐后面是两层楼高的药柜,不少看起来像是学徒的少年爬上爬下取药,过往客人皆是穿过药柜下的小门,到后面去,隐约间能听见客人的感谢声。
一个小童见两人迟迟没有进去便过来询问:“二位客官,可是来看诊?”
艾清月摇摇头,伸手指向慕思瓶扛着的鲁置朝:“不是,是远方表亲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来包扎一下。”
“如此,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小童引着艾清月和慕思瓶走过药柜下的其中一个小门。
偌大的药柜把屋子断开,只有下层的五个小门可以到后面去——药柜后竟然是一个院子,客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有一些是直接到楼上去看诊。
艾清月看这景象眉头轻挑,问小童:“少年仔,你家这医馆跟别家不一样啊,人家都是在前面看诊后面煎药,你家这怎么看诊的在后面?”
“这是为了让客人们看到我们在用药上没有偷工减料。”小童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与有荣焉,“别家医馆拣药仗着病人看不懂,难免以次充好,我们这都是直接让客人看着拣,也不怕别的医师来踢馆子。”
“哦?”艾清月意味不明地笑笑,同时抬眼扫了扫三楼,“那你们这用钱都是实打实的吧?”
小童丝毫不慌:“本来就是做生意的,你出十分钱我们出十分力,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说都是花多少钱买多少东西吧?”
艾清月一下子笑出声:“也是,毕竟是医馆,又不是善堂。”
说话间小童领了牌子给艾清月,说轮到他们的时候会有人敲锣喊的,随便找个地方等着就行。
慕思瓶和艾清月找了个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坐下,鲁置朝被挂在长凳一头;慕思瓶低声同艾清月说:“我怎么觉得一直有人看我们?”
艾清月点点头:“这医馆有点儿来头,希望是熟人啊,不然只能把这累赘当买路钱咯。”说着,艾清月淡淡瞥了一旁还晕着的鲁置朝一眼。
医馆看着人多,看病还是很快的,没多久就有小童喊艾清月手里木牌的号码,两人走进人群才发现居然坐了一排医师在看病,就像门口的药罐一样,整整齐齐。
“这医馆老板有病吧?什么都要整整齐齐……”艾清月嘴角抽了抽,暗自嘟囔。
不过医师的水准还是很高的,三两下给鲁置朝正了骨又手脚麻利地上夹板包扎,医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接下来三个月都不要走路了,药可以买了自己回去换,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在单子上。”
从头到尾医师只有这一句话,而且艾清月接过单子一看就知道医师没敷衍,上面写的确实都是应该注意的地方,随后医师又现写了一张做药膏的方子。
注意事项的单子是事先写好的,证明这个医师常年看这个类型的病人,知道遇上什么样的病人该注意什么,所以提前写出来的单子才没有错,只有药单需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做出调整。
艾清月和慕思瓶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这样的熟练,艾清月自问都无法做到,没有几十年的浸||淫,如何敢这般笃定?
出了医馆,换艾清月扛着鲁置朝,艾清月回头看医馆的牌子——杏仁医馆。
“杏仁……”艾清月目瞪口呆,方才过来的时候艾清月随意瞄了一眼,她还以为是“杏林医馆”,哪有人会这么起名字的?
慕思瓶听见艾清月的声音也回头看去,一阵沉默:“……医馆老板挺有……意思。”
出门送药的小童见门前站着两位奇怪的客人,上前问:“二位客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艾清月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你们这医馆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不怕客人看到觉得你们家的医师手艺不好吗?”
小童闷笑:“一开始确实很多客人都以为医馆是卖杏仁的,不过这么多药罐子,大家也不会认错的吧,而且,这个杏仁是‘杏林仁心’的意思,药柜上也挂着这四个字的牌匾呢。”
医馆里的药柜两层楼高,牌匾在最顶上,没人会特意去看的。
离开这奇奇怪怪的医馆,艾清月和慕思瓶回客栈,直接丢下鲁置朝就不管了,因为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巷子里发现了一家店,一家——卖素纱衣的店。
来汴州之前,两人是想着查谋逆的事情的,汴杭就算没人真的有谋逆的念头,有两心也是真的,蛀虫不挖出来难免会把国家都吃空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