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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肠断关山不解说, 依依残月下帘钩。

——《青楼怨》·王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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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瓶是地地道道西北边长大的孩子, 从来没坐过船, 疑惑地问：“……月月，其他都好说，晕船是什么？”

“……”艾清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愣愣地转头看着慕思瓶，磕巴着问, “你、你……没坐过船我可以理解, 没见过？”

“没有。”慕思瓶摇摇头,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门都不能出，后来去学暗器的时候才出西北，也是去的蜀中，那边没船。”

艾清月听慕思瓶这么一说, 摸摸自己脑袋, 说：“很多人在船上受不了那种起伏，会头晕目眩, 严重的会呕吐不止, 简称‘晕船’。”

说话间渡口开闸，河道上的船陆陆续续停泊在渡口, 整个渡口灯火通明, 一些船只停靠是为了在城中填补物资, 花船亦在其中。

花船是晚间船, 白日出去是想让船上的妓子能睡个好觉，毕竟码头白天喧闹非常；而傍晚时回到渡口是为了将酒水吃食运上船。

艾清月拉住慕思瓶的手，混在前来的许多富家子弟里上船。

船只一更天就会出航，赶不上的只能等明日再来。

花船是真的漂亮，纱幔飘飘，衣香鬓影，船上带有一种清淡的香味，每一盏灯火都没有把灯芯挑高，昏黄的环境下——暧昧环绕。

艾清月和慕思瓶牵着手隐在纱幔下走动，看着船室里的种种。

众人轻声交谈，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听不真切。

“给。”艾清月用帕子碾碎药丸，递给慕思瓶，“这香味混了春药，掩住口鼻，我们去赌场。”

慕思瓶经艾清月提醒才发现自己果真比上船前燥热许多，，眉头一皱，赶紧用帕子捂上口鼻：“那滚一起的……”

艾清月回头看看慕思瓶，点头：“嗯，这样的话，那些不赌钱的公子哥也会留下一大笔钱，若是久了，恩客对妓子生情，还可能送更多的钱过来。”

花船有三层，一层玩什么都行，二层是赌场，三层不能上。

一层香味阵阵，能坚持到楼道前的男子不多，能上去的不是自身自制力好的，就是懂花船这一套，跟艾清月一样准备好了的。

二层明显人少了许多，声音也小了，寻常赌场有的，这里也有，众人看起来都挺云淡风轻，一掷千金面不改色。

艾清月跟慕思瓶逛了一圈，确实赌什么的都有，只不过还是最出名的骰子、牌九、麻雀儿的位子上比较热闹。

其他的位子都赌一些新奇的东西，什么鹩哥叫几声、橘子带皮猜多少瓣儿、什么什么东西几两重等等。

两人一边走，艾清月一边解释，毕竟慕思瓶学的是寻常赌术，艾清月就不一样了，女子不能出门，在丞相府过得又不好，想忽悠下人给她吃食自然只能玩点儿别人没玩过的。

那些蹊跷玩意儿慕思瓶都不懂怎么玩，便问：“大哥，那些东西不是找人顺着往上猜不久好了？总会中的，那有什么好玩的？”

艾清月一听，噗嗤笑出声：“你还真以这么容易蒙啊？看着啊。”

说着，艾清月拉慕思瓶走到猜橘子瓣儿那桌，看了眼摆在桌子中间的橘子，再看看周围喊价的人，丢下十两银子在十瓣的位置上。

慕思瓶也数了橘子瓣儿，看到艾清月赌十瓣，低声问：“你怎么买十瓣？这橘子表皮凸起均匀，一共九个，一看就只有九瓣啊。”

艾清月唇角微勾：“你看着吧。”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庄家高声喊了好几声，拿出长条形的棍子框住桌子上的银钱，拿起橘子当场剥。

橘子果肉一瓣一瓣摆开，围在赌桌的人愈发紧张，艾清月也顺势做出紧张得要死的表情，看起来都扭曲了。

“一！二！三……九！十！”

庄家一瓣一瓣数，最后一瓣特别小，夹在两瓣大的中间，果皮上是不会有凸起的。

拿到钱，艾清月和慕思瓶走到角落，艾清月对慕思瓶邪魅一笑：“服不服？”

慕思瓶挑挑眉，这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游戏：“为什么你能猜对？”

艾清月噘嘴：“这个你得上手赌才能知道，说了不合适，这样，我们再去看一局，这次你注意看我把钱放哪里。”

赌橘子瓣数的桌子又开盘了，这次的橘子看起来小，瓣大，赌七八瓣都有可能中——一般人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