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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瓶：“娘娘，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艾清月：“我！要踏破九霄,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千秋万代——”

慕思瓶：“……阁下何不乘风起, 抟扶摇直上九万里？”

——

艾清月看着李馥打开包袱, 里面是一套衣服，每一件都薄如蝉翼，拿上手顺滑如绸, 摊平在手上甚至能看清自己的掌纹。

“这、这是什么料子？”艾清月惊讶地问，衣角绕过手指, 宛若无物, “这么好的料子怎么皇城没有？新事物该上供的吧？”

李馥拖了两把椅子过来, 待两人坐下之后开口道：“料子叫素纱, 成衣就叫素纱衣，轻薄如无物，听说汴杭那边有钱人家都穿这个，不过为什么不上供就不知道了。”

艾清月摸牌九一般的手法摸过布料交织的纹路, 脸色凝重：“不上供, 所以你不敢拿出来让人看见？”

“那当然了，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只能给豫哥哥看啊……”李馥说起李豫的时候眉飞色舞, 好似在说自己的亿万身家, 可过后又渐渐垂下眉角，“我还没能让豫哥哥看一眼呢就进来了……娘娘您和慕姑姑什么时候走？”

“还没完全定下来, 这一件能借我吗？”艾清月摇摇头, 随后拿起一件里衣问李馥。

李馥点点头：“能啊, 只要里衣吗？”

“里衣就够了, 谢谢。”艾清月听得李馥答应就把素纱里衣折起来，最后居然能折成巴掌大，“这料子真的挺有意思啊！”

素纱衣摊在织机上，艾清月手里拿着一股蚕丝分丝线。

蚕丝刚拉出来时是最细的，上织机织布前要先拉成股，而好的绣娘会把买来的蚕丝再分到自己能用的大小，染色、绣花或者编进布里。

艾清月的手艺是顶级绣娘的级别，能分三十二股；以前她也试过用最细的丝线织布，然而往往织到一半线就断了。

这次有成品在，艾清月总算知道自己的布为什么会断了，不是线的问题，是织法。

一般做透气轻薄的里衣时，绣娘都会用最简单的十字交叉来织布，因为这样的织法成品是最薄的；可是蚕丝已经是最细的线了，肯定承受不了交织拉扯的力道，那就只能换一个重叠又不会让布变厚的织法。

黄昏时慕思瓶回来，在正殿外远远看见艾清月在织机前做出织布的动作，可织机上什么都没有，生怕艾清月是又犯病了，急忙进屋叫人：“娘娘，您干什么呢？”

“瓶瓶回来啦！”艾清月抬头高兴地看着慕思瓶，冲她招手，“瓶瓶快过来，月月找到给你做透气的衣服的法子了！”

慕思瓶将信将疑，看看笑得像朵花似的艾清月，看看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织机，慢吞吞走过去：“娘娘，您确定？”

艾清月噗嗤一笑，拉起慕思瓶的手放到已经织好的布料上：“怎么样？晚间不够亮，白天就能看清楚了。”

慕思瓶的手碰到素纱布时还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捏起一角布料摩挲，皱眉：“这样的织法……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艾清月拿出李馥借她的素纱衣抖开，“这是李馥带进宫的衣服，说是汴杭出的新料子，只有三家庄子有。”

“汴杭这是想上天吧？要不要跟皇上说？”慕思瓶坐到艾清月身边，拿过梭子帮忙织一段。

见慕思瓶来帮忙织布，艾清月干脆拿起蚕丝分股，应道：“说吧，让他有个准备，南边那么大个盘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啃下来的，做好准备，等皇城这边的隐患全部除掉就去收盘。”

慕思瓶织布的手一顿：“娘娘您这说得跟江湖抢地盘一样，实在是……”

“嘻嘻嘻——”

艾清月把自己关在正殿忙活了十天，终于把慕思瓶的里衣、中衣给做好了，没有剩余的布料，堪堪好够给慕思瓶做三身，能换洗用。

这样一来慕思瓶总算不再每日汗流浃背，艾清月在布料里夹了些许冰丝，穿上身之后触肤有冰凉之感，哪怕是在烈日下都不会感觉到热。

五月初五，端午节，休沐。

慕思瓶提前五天去采了叶子和糯米，在冷宫院子里晒了晒才开始做粽子。

艾清月要吃咸的，李馥要吃甜的，一人一种口味；慕思瓶对着既然期待的眼神，沉默半晌，说：“材料由御膳房送来，你们喜欢什么自己包什么吧。”

端午那日天气依旧炎热，枯树没有叶子无法遮阳，慕思瓶便让人把东西都放在了正殿的长廊下，三人搬了小板凳自己扎粽子。

慕思瓶和艾清月的手巧，一扎一个三角粽；李馥就不行了，小心翼翼地叠箬叶，不是这头裂了就是那头漏了，怎么都包不住米。

三角的粽子扎成一串串挂上檐角晾一会儿，等全部包完之后咸粽拿去下水煮，甜粽上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