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爹只是一个户部左侍郎，且在京中毫无根基，那个刘大人费尽心机安插人在他身边能有什么用？爹自己都还站不稳，还能拉拔谁？”睦云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您忘了，镇江府原知府李辰大人，当今李贵妃的亲侄子，他遇害当天，很多人都看到，他亲手交给老爷一个小袋子，传言有京中机密……”赵嬷嬷说。

“爹在那第二天就说了，里面是李大人家的传家宝，已经交托给来运棺材的亲信了。”睦云说，可转念想到，父亲交托传家宝这件事并无人看到，仅仅是他提了一嘴，并且传家宝随身带着的也少见，过世之前专门交托的就更少见。不过如果不是传家宝，还能是什么？父亲根本不肯提。如果是外界猜测的什么京中机密，那李辰大人临终前能放心交给王宪？从之前王宪的各种描述中，只听出他俩只是普通同僚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

“二小姐，这次我这个‘包打听’还告诉了我一些其他的。”赵嬷嬷继续说，“许壬秋才学不凡，她的手底下还□□过几个姑娘，还有几个妇人，都是今年这开春，选秀一开始，就送进京的。”

本朝选秀重视贤德不拘泥家世，大概是有意防止外戚壮大，贫民出身的女儿也大有可能成为后妃，当今圣上的静妃淑妃景嫔昭嫔几个都是出自普通平民家庭。且选秀程序覆盖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严格又仔细，经过一轮一轮的选拔，越往后被筛掉的女子，回去婚配往往越会被争相提亲下聘。因为选秀能经过多轮的，都是才貌俱佳的姑娘，比媒婆的一千张嘴都有用。

这次选秀的意义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同，太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马上就要娶妻，那么太子妃的人选，就成了现在的热门议题，之前确实听到各种传言说备选的人，不过传闻备选人都是勋贵家族的小姐而已，但东宫可不止有太子妃一位，将来的事谁能知道？有的是女子想削尖脑袋飞上枝头变凤凰。

并且本朝惯例选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妇人进宫当女官，相貌端正无恶疾即可，也成了各地官员献媚的途径。不过当今圣上为人正直刚毅，早就斥责过这些谄媚的地方官。但挡不住还是有人暗暗的想办法。

睦云没想到许壬秋的本领不小，业务范围还挺广，比她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自从上次被王宪教训之后，一路上，郑姨娘一直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一边看着许壬秋欢声笑语，一边自怨自艾面露憋屈。

兴晔倒是一脸不屑，早晨连请安都懒得去了，窝在车里装模作样的读书。

赵嬷嬷既忠心，办事能力又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睦云觉得在这个时代生存还是得有几个忠心的人跟着，遂借着王宪高兴的档口，专门到他的车上去提了想把赵嬷嬷的独子也接到京城，一来是报答赵嬷嬷照顾了傅夫人母子两代人的恩情，二来是希望能到了京城继续用一些知根知底的老人，这样免去很多磨合期的麻烦。

王宪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睦云还预备了好些话没来及说。见他如此爽快，睦云干脆又提了一个请求，说是郑姨娘的生辰到了，今年是郑姨娘的本命年，想在客栈里做几样菜邀请王宪过去。

王宪愣了一下，想到郑兰君这一个月小心翼翼的样子，上次把他们母子狠狠教训了一番，一路上几乎一句话没说，冷也冷够了，睦云来当和事佬给台阶下，加上许壬秋也一直提出让他安抚一下郑姨娘母子，所以他也就勉强点头答应了。

睦云见他身旁的许壬秋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他，想到大概是王宪因为在新欢面前不好翻脸，才有求必应。

郑兰君听说王宪答应过来给她庆贺生辰，受宠若惊，几乎哭起来，往年她的生辰王宪也基本想不到，偶尔经人提醒会嘱咐下人送一碗面。

这次居然是特地给她庆生，虽说是本命年，可也是个由头而已，郑姨娘激动的来回转圈，又连夜琢磨了几个新的菜色准备让王宪品尝。

郑姨娘生辰的当晚，已经到了京城郊外，第二天就准备进京安顿了，一路上风尘仆仆也似乎踏实了些。郑姨娘忙活了一晚上，在客栈厨房借了个地儿亲自做了一桌子菜，兴晔也偷偷露了一手，做了一份樱桃肉。

睦云过去把王宪请了过来，郑姨娘今天打扮的精致而风韵，只是上次被王宪训斥后，这次连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给他斟酒布菜。兴晔被教训了一顿后，现在也不敢多言，只在一边站着。

睦云没敢去参加这个庆生会，说是要找许姨娘聊天吹吹风。毕竟如果她也去庆生，这一行人就留下许姨娘一个待着，明显有排挤孤立的意思，王宪一心疼没准让许壬秋也一起来吃饭，那可就不好了，所以睦云干脆也没参加，而是叫了许姨娘来到客栈楼上的临街窗外。

“我就知道，二小姐肯定要来找我。”许壬秋似乎并不意外。

“为什么？”睦云问。

“二小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许壬秋笑的温婉而意味深长。

还未及得说话，忽听外面有信使下马进了客栈。

睦云伸头张望，不明所以，倒是许壬秋提醒了她：“怕是王家要有好消息了。”

睦云一愣，接着就听到楼下王宪大笑的声音，听说是兴晟府试顺利通过了，现在已经是秀才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