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兴晟考中了秀才，这让兴晔显得更加不成器，原本给郑姨娘庆生的一顿饭，成了庆贺兴晟外加鞭策兴晔迎头赶上的□□会了。

王家两个儿子皆是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兴昀已经得了官职还成了郡马爷，人人皆知，兴晟这又是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不敢说以后前程似锦，起码科考进阶通行证第一步是拿到了。唯独老三兴晔，读书不用心，连个院试都过不了，一提背书就烦躁不安，反而对于报菜名和记做菜的佐料程序倒是张口就来。

“晔儿，你要是能跟你大哥二哥那样，不，能有你大哥二哥一半争气，为父也就不多说你了，你读书不像个样子，学那些下三流的手艺，忤逆起爹来倒是理直气壮。”王宪喝了几口酒，收不住嘴就开始教育起兴晔。

原本郑姨娘高高兴兴过生日的心情也没了，在一旁陪着笑脸答着：“老爷，晔儿最近也在发奋读书，到了京城安顿下来，继续再考，下次说不定就过了。”

王宪是个聪明人，当然也不会过于扫兴，何况家里好几个儿子，怎么可能人人都是读书奇才，有两个儿子争气已经实属不易，兴晔排行靠后，又是个庶出，实在没这个天分也就算了。

于是数落了一阵子，又想起了庆生这事，一顿饭吃的也算安稳。

睦云披了一件薄披风和许壬秋站在客栈临街的阳台边，看着远远的京城里的万家灯火，繁华熙攘，明天那里就将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了，春风和煦，槐花香气扑鼻，一时间睦云竟然觉得，这里空气畅快，生活节奏慢，如果就这样过下去，前提是不会嫁给一个糟心的丈夫的话，也不失为另一种人生。

“二小姐，你一定是想问，我跟着你爹，到底什么目的，是吗？”许壬秋一颦一笑的确妩媚娇俏，眉眼间自带一股勾人气息，白皙的皮肤趁着粉色的单层印竹枝纹路披风，发际线恰到好处的女人，往往显得颜值增色三分，许壬秋大概就是这样的。

“你的底细，我知道一些，你守寡九年，虽然第一笔开酒楼的钱是嫁妆，可后来短短几年，你几乎成了金陵城有名的交际花，你的酒楼几乎成了金陵达官显贵谈重要事情的据点，如果背后没有势力，你一介女流是完全不可能到这个地步。”睦云倚着栏杆，拢了拢被风吹起的一撮鬓边发。

“这又怎么样，我从前确实如此，但现如今，我遇到了你爹。”许壬秋不以为然，“二小姐该不会想聊出身论吧？”

“许姨娘才不是一般人，前几日，我确实信了你只是个攀附权贵想借着我爹进京这个机会更进一步的肤浅女人，可如今，我发现你比我想的厉害多了。这一路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跟着，你一边靠爹的新任姨娘身份掩护着，一边却暗自带了这次选秀的几个姑娘，甚至还包括几个进宫竞选女官的妇人，这些人的背后，必然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睦云冷笑了一声，“官场上勾心斗角比咱们女人后院这些事复杂多了，有时候为了前程为了家族，为了官位，免不了在后宫安插自己人，你必然有自己效忠的其他人，而你负责□□的姑娘和妇人，一个个即将要通过选秀的甄别，你又怎么会老老实实一辈子跟着我爹做个妾室？”

许壬秋脸色微变，显然她没想到睦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准确说是没想到她了解的那么清楚，这不太像是一般女人的思维头脑。

“二小姐才是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许壬秋勉强撑起一个笑容，“你既然把我调查的那么清楚，又那么清楚地告诉我，看来是打算跟我谈条件了。”

“我可没什么条件可谈，许姨娘又怎么会听我的，只是我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忠告，趁着明天就要进京，先把话说明白了，至于今后的事，姨娘是个聪明人，睦云自然是什么也管不了。”睦云也回应了她一个满满的笑。

许壬秋轻轻的坐在阳台边的藤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以眼神回应睦云，大概是洗耳恭听的意思。

“我爹跟我娘还有陈姨娘的过往我只听过一些传言，那些传言经过了后人的加工臆想以讹传讹，到了我的耳朵里恐怕已经变味。且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没错，他心里有个结，也许他会有时候想起这些，也许会有一些怀念，但不代表他是个不分主次不知轻重的恋爱脑。我爹这么反常，就算你是陈姨娘重生，以他多年的定力和前程面前，也不该是这种反应。所以，他应该是知道你的身份和意图的。”睦云也坐在了另一边的藤椅上，轻轻靠着椅背，眼睛却飘到了京城里的繁华中。

“你果然是了解你爹的。”许壬秋说。

睦云心想，倒也不是自己多了解王宪，而是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一个撑起一大家子如今又步步高升的中年男人，又是在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是个恋爱脑白痴，被色相迷惑的傻子，多半是顺水推舟另有打算罢了。只是这个许壬秋留的太久恐怕也不是好事，郑姨娘和兴晔可是信了王宪为了许姨娘痴狂的事，以郑姨娘的脑子和兴晔和冲动劲儿，指不定做出一些傻事。

“你爹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