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刺客(2)(1 / 2)
闻言,你依旧绽放笑容,或许比先前多了些微的坚定。仿佛田间的野草,林间的花朵,欢快地绽放着。
相敬如宾;相眠如诉;相绻以梦;相濡以沫。让我的曲线契合你的轮廓,让你的胸膛温暖我的冰冷。我是你前世的肋骨,你是我今生的宿命。美其名曰:爱情——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佛语有云,求不得苦,万丈红尘皆为空。人,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如今,我算是感同身受,梦与现实相反的谣言不攻自破,反而是无比精准的预言。
多弗朗明哥翘首斜睨形同瓮中之鳖的我,仿佛叹了口惋惜的气,“你越是忤逆,越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既然我的未婚妻欠調教,就别怪为夫用粗暴的手段逼你服从!”
横跨数百米,我与他对弈。天地为之变色,日月黯淡无光,墙面接连震动,呼啸的晚风也随其静止。哀莫大于心碎,以卵击石的战果可想而知。宁死不屈的站意悉数败退,我未能伤他分毫,他擒住我关牢狱。他的霸气,他果实的能力,根本让我无从突破,无从挣扎。
“吱呀”,就在此时骤然传来一袭煞风景的推门声,将我的回忆强行拉回现实,不用看也猜到来者是谁的我视若无睹。不过,我倒是厌倦了望不到边的囚禁,变相的折磨,等多久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让他亲自手刃我,出卖肉体的事我做不到,出卖灵魂的事我更做不到。
“扰人清梦的家伙,欺负我没下床气?大半夜的有何指教?”我盛气凌人地抬首,却睹物思人不期与一双宛若深潭的黑眸而遇。对方英俊的脸孔因焦虑,劳累,恐惧,已经憔悴不堪。唯有霜雪瞳仁,千年不改的精道湛亮,炯炯有神。
脉搏的跳动立马转而急促,胸口恍如有异物添堵即将迸发开来,心中的惊悸像夜空交错激荡的浮云滚滚。怔然看着他泛青的胡茬,染满血丝的眼白,难言的苦楚充斥内心。毋庸置疑的好男人,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于我是人到桥头舟已逝,枯木败叶降甘霖。我也只能敬而远之,望而却步。
肯定是和多弗激战后的伤势流血过多,遍体鳞伤,断筋移骨,我是不是快不行了?不然怎的会产生子虚乌有的幻觉?传说濒临死亡时,会看到自己生前最刻苦铭心,最弥足珍贵,最念念不忘的人。
马尔科,说好要决绝地忘记他的名字,碧落黄泉也不要再忆起。为什么,在生死攸关的逆境里,在梦醒时分的夹缝间,还是会情不自禁想起他,纠缠般的意犹未尽。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他目不斜视地瞥向我,眼神灼热,凝眸如诉,仿佛竭尽了一生一世的热情,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也不容一点一滴的拒绝。他在我耳畔低喃着自己的温存,我被他撩人的语调,委婉的柔情,紧紧地缠绕,扎根。幽怨的睫羽盖不住眼中的心疼,他蓦然伸出手,炽热的指尖触及我面颊近乎麻木的肌肤。
困顿的恐惧,可怕的孤独,被随波的无奈,被胁迫的委屈。因他见缝插针的出现,皆成了过眼云烟。
曾经的他像一缕清风,将我带入繁华的大自然中。可今晚却像高耸入云的山峰,给我一种他高达宏伟,而我就如蝼蚁般渺小的错觉。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我,眼前应接不暇的画面绝非凭空的幻象。
端详他的眼神,绝望像浪潮攻上心头。语言,表情,动作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神骗不了人。那是我相识熟稔的眼神,那是我思念他才会展现的眼神。他总化为折翼的天使降临至我身边,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我深谙终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结果。他有自己的立场,我不能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亦不甜。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实在没必要管我,你想看我的笑话?看也看够了,你可以走了!”我顿时扭头逃避他的温情,心里仿佛有块巨石落进湖底荡起朵朵涟漪,良久无法平静。口是心非的刹那,我害怕直视对面的人,唯恐他早已把我的性情摸透,可我只想他在被堂吉诃德家族发觉前赶紧离开。
“人的眼睛是用来寻找光明的,你实在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从你没杀我的那刻起,我就决定带走你。你也并非一次两次与我相处了,理应知会我的意思。要是你过得比在我这好,我愿意袖手旁观祝福你。但你显然是不肯为他重回杀戮的旧路,才落得奄奄一息的下场,何须还要说谎掩饰?”
他低沉的嗓音掺着沙哑,如墨的瞳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继渗着陌生而古怪的情绪,仿若是忧郁。愁云惨淡看尽世事沧桑,前途荒凉,却无能为力,无所适从。我想:无论我是否心甘情愿,马尔科这三个字,都以不可磨灭的方式牢牢镌刻在我的身心。揪根错节,休戚与共的触感惨痛而绝烈。
“不要你操多余的心,我过得挺好的,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猛地上前抱紧我。火热的器官,滚烫的皮肤,细碎的褶皱,每一条纹理都蕴含玄机。似耗尽生机的激情,不知如何拥抱才能贴得更密切。风带来了云,云带来了雨,我遇到了你。随后我们的故事就莫名展开了,就莫名注定了。
“放手!你疯了?”他的怀抱像杯苦涩而热烈的酒,钢铁铸成的臂弯环住身受重伤的我,压抑得难受又不敢撼动分毫。他缄默不语,一味地抱着我,就如同我是特别容易跟大人走失的幼童,那般严丝合缝地抱着我。
即使他热情如焰,可我照样觉得冷。鲜血凝结成蓝色的冰渣流入心脏,连心都是冷的,随着搏动一阵阵地刺痛着。跨过他宽厚的肩膀,我看到黏附在躯壳内苍白的灵魂,掉涓一滴猩红的泪。泪珠滴进眶角,满视野的姹紫嫣红。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他捕风捉影解开了绑缚我的铁链,因虚弱而脱力的躯壳本能地倒向前方。眼疾手快的他不虞接住了我,沉重的脑颅搁置他的颈窝,血流湿热浸湿布料染红他的衬衫。他并不在意,粗糙的指腹忽然探进我的发梢,顺势托起我的后脑。冷峻的五官,狂乱的心跳,源自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的直觉,我不禁毛骨悚然,只因他看我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放浪形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