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水火（1 / 2）

我只知道那天老爸早早就回了家，让老妈把阿月叫了下去，没多久，两人就在书房里大吵了起来，还摔了什么东西，闹得动静很大，我从没想过这个家会有这样的一天，有些慌了！

我跑了下去，和老妈一起站在了书房外，见阿月开了门，从里面疾走了出来，他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挂在他头上的红色，那是血吗？

“阿月！”老妈完全慌乱了，不知道应该先去追阿月还是先去看老爸，最后还是先进了书房，我站在书房门口看去，见老爸正跌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斜扒在扶手上，把脸埋在里面。这不是我印象中的老爸，我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般脆弱的样子，这让我一时无法接受和理解！我转身跑去追受了伤的阿月，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跑进小巷追出了一大段，却没有看到他，就打算回去骑上自行车再去追，或许他是去找钢板和三儿了。当我跑回到外楼梯口时，我好像看到了上面有一片影子，抬头一看，果然，是阿月坐在那里！说来也对，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好意思乱跑，让别人看了去。

我定了定喘，两步跨成一步走了上去，抬手想仔细看他头上的伤口，而阿月歪着头避开不让我碰。

“要不要去医院？”伤在头上还是有点担心。

“不用！”阿月有些消沉的说。

我刚才想问的话，现在一句也问不出口。

我想回去倒杯水，顺便看一眼家里的情况，老爸好像回房间里躺着了，老妈独自坐在客厅里发呆，她问我人呢，我说就在外面楼梯口坐着不用担心，老妈听完就又恢复了刚才发呆的样子。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我不想把阿月一个人扔在那里，于是倒了水拿了创口贴和消毒棉就走了，没有留下问她。

我把水递给阿月，他没有拒绝，也由着我给他贴创口贴。他头上肿了一块，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碍，可伤口在头发里面根本贴不上创口贴，只好就清理了一下周围的血迹。楼梯不宽，他占了中间，我只好坐在他的下方，玩着手机陪着他无言到天黑。我劝他回去他不动，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回去翻出了长年不用的钥匙，打开了二楼的外门，拖着阿月回了房间休息。

今天的晚饭开得有点晚，摆是摆上了，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吃。我准备吃完再给阿月打一份送上去，老爸这边我想老妈自会照顾。

我匆匆吃完，把碗放回厨房的时候，开口问了默默擦拭着灶台的老妈：

“妈，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了？”我心里猜的是难道阿月考得不好？但不可能啊，又会有什么事能让老爸生这么大的气？

老妈停下动作，转过来认真的问我：

“阳阳，你知道阿月在考艺校吗？”

“考艺校？不知道啊？”

“你爸说，阿月早就通过了艺考，现在艺校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

“什么、什么意思！”老妈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说，他早就打算像许慧那样去当明星当艺人了！”老妈很伤心，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让我感到好陌生，他平时做事都很有分寸，但现在这么大的事竟然完全瞒着家里，一点都不让我们知道！你爸都被他气病了！”

“怎么会这样！”我听完脑中“嗡”的一声，有些眩晕，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阿月曾说他高考志愿填的是金融和管理，老爸可能有点不相信，但也不认为他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摸回沙发坐下，迅速回忆了阿月这一年多来的种种行为，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有古怪？想想他接拍的广告、他让我帮他说谎请的假和整个近乎失踪的暑假，还有那些他特别高兴的日子，那间不让我再进的房间，那个和姑姑之间的秘密，还有、还有他请我吃的那顿莫明其妙的大餐！我现在才知道，那是他拉着我在帮他自己庆祝吧！

我就像一个傻瓜，不！我就是一个傻瓜，自告奋勇的配合着他在演戏！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就像老妈说的，这样的阿月让我感到好陌生！

我没有给他送饭，只在他门口蹲着，为什么被人欺骗的感觉不是生气而是伤心？

他开了门，我站起来让了道。他去完洗手间又回来，在他准备重新把自己关进去的时候，我开了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考艺校的事！”

阿月一愣，停在门口没有进去，就这样背对我站着。片刻，他转过身来，微微昂起了头，我发现他一直涣散的眼神和表情现在有了一丝坚定和冷漠！

“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考什么！一次都没有！”

他的话让我有点意外，他说得对，我的确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那是大人们才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