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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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闻戈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陶允，沉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其实坐在病房外时，程闻戈不是没生出过放弃的念头。哪怕到现在，他也不能说自己已经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办了。他从来都不是个会逃避问题的人，现在却真的只想缩在洞里拖延着不想面对。

可陶允这么一句话又把他拉了出来，仿佛顶着刺目的烈日站在了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整个人无所遁形。

程闻戈感到了一股无名的愤怒。

他和陶允的这段关系，开始时两个人其实都不能说有多么正式认真。他是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就已经先于理智在行动了。而陶允则大概是……向来如此。

他看到了一颗果实，抵抗不过内心的冲动，想要，便伸手去取了。那果实比他想象的更加甜美，逐渐占据了自己的全部心神。后来他却发现自己之于那果实大概只是一介搬运工，果实随时都可能在另选一处喜欢的地方落地发芽。

那是程闻戈第一次意识到陶允的态度，而他甚至没什么立场去不满。诧异、不解、愤怒、失望，重重情绪裹挟着他，最终却只汇成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将一颗真心原原本本呈上，却不知对方是否稀罕。这种滋味儿绝算不上愉快，尤其对于程闻戈这样打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挫败感的人来讲，更是破天荒来头一遭。

不过自从认识了陶允，他就已经有过太多个破天荒了，头一遭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次他和陶允冷战了三天。或许也不能算是冷战，总之他没联系陶允，陶允也没找他。

他给了自己时间冷静，也是在给陶允时间思考。

那三天他并不好过。那也是他第一次静下心来思考这段关系。

结论是他不想放手。

如果最开始陶允没来招惹他，或者说没有回应自己的招惹，那么他未必会做出什么强取豪夺的勾当来。但事到如今陶允想就这么挥挥衣袖潇洒走人，就要问问他答不答应了。

那晚在楼下等陶允时，程闻戈其实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的。如果陶允真的要飞走，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把人翅膀折断关起来的念头。

万幸的是，他什么也没做，这颗带着翅膀的果实就又乖乖巧巧地飞回了自己肩头，甚至还给了自己一个承诺。

他将这颗自投罗网的果实收入怀中，决定再不放过。

陶允是个极其厌恶束缚的人，这一点显而易见。所以看到陶允为自己妥协了种种，程闻戈心中是十分受用的。

他们在互相妥协中找到了中和的相处方式，过得越发如鱼得水，程闻戈觉得生活前所未有的愉悦。

直到再一次意识到陶允的认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