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下）（2 / 2）

司煌雪说完，拉开客栈房门，正对上几个鬼祟的人。

几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房门，就是不久前客栈大堂内觊觎温曦筠美貌的那桌人。这几人，身上的邪因恶果，不用“看”都扑面而来，显然经常糟蹋清白性命。

几人没想到门里会突然出来人，先是一惊，但人多胆气壮，打算一拥而上，却在碰到司煌雪前，齐齐无声化为灰烬，肉身衣物兵器尽皆无存。

没有魂飞魄散，还能出入轮回，司煌雪也算留了情。

关上房门，司煌雪没有进入隔壁上房，而是身影一幻，消失在客栈中。

***

万里开外，魔域·雪渺峰——

千刃永冻冰川之中，最高的顶峰，名为雪渺。今夜明月如洗，映得雪渺峰上的不冻冰湖清灵如镜。冰湖边，有一排三间小木屋。

如果是晴天白日，冰湖色如翡翠，一直是魔域胜景，直到罔情魔尊秦缱在这里定居，生生将胜景变为阴森绝地。

霜月光华下，只见峰顶满布各种染血残物：衣服，兵刃，绢布，器皿，玉石，枯木，尸骨……任何你能想到的东西，均染着鲜血，凌乱横陈，一望无际，就连雪顶冷风，也无法吹散它们腐朽血腥的气味。

秦缱，尊号“罔情”，是立于魔域九品顶峰的强者，上一任魔皇。性情乖戾，脾气古怪，收弟子每次只收一名，但据说他传道受业邪厉严苛，虽然收了无数次弟子，每一次都以弟子死伤结束。就算不死在秦缱手上，想要在没有出师前脱离师门，也要留下一条手臂做代价。

当然这一切，以五百多年前晖血拜师，为终结。如今晖血已经出师，青出于蓝。

说起来，魔域近几千年来，已经连续两届魔皇都名声欠佳，好在魔域秩序依旧维持，没有惹出大乱。目前，对于新一任晖血魔皇，不论仙门魔域妖野，三界的普通人类与低品修者，都不禁一直暗自猜测纷纷。

三间小木屋前，堆满了小山般的酒坛。

司煌雪刚接近小木屋，一道黑色身影从屋顶电闪而下！来人手中拎着酒坛，出手便是杀招——道道血红剑气，挟着万钧之势，风卷残云，刮向司煌雪！

司煌雪徒手拍散剑气，一步踏碎血红剑芒，再一步，便出现在对方面前。拎起对方胸前领口，用比闪电更快的速度，把人轰雷一般扔进旁边冰湖。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

“咳咳，你小子回来，就这么对待师尊吗？”

略带沧桑的声音，伴着冰湖水花声，冷然响起。

一个头发花白，须髯络腮，目如寒星的男子从冰湖中走出。男子一身玄黑飘逸的广袖长袍并未沾湿，花白头发用玉环束成马尾，眉宇间三分出世，七分狠戾。看着司煌雪，脸色阴晴不定。

“是您先出手的。”司煌雪的声音中也没什么温度。

秦缱哼了一声，问道：“说吧，大半夜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您老人家可能心情憋闷，来尝试给您解解闷。”司煌雪意味深长。

“哈，你小子还知道怎么解闷？不把我气闷死就不错了。”秦缱嗤笑。

“您不是一直想抽我吗？郢地天明之前，我任您处置。我若昏迷，您可以用任何手段叫醒我，但不要超过天明，否则，百年之内，您都不要再想喝到一坛酒了。”

秦缱闻言，都没心思对司煌雪又威胁他生气，很没形象地愣在当场，疑惑沉默了半晌，才道：“不应该啊……凭你的本事，有谁能让你着道，惑乱心神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