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开(1 / 2)
暗邪瘫趴在柴房角落的干草堆中,像一滩烂泥扶也扶不起来。
身后尚带着依稀灼痛。
菩樱的身体被他安放于苍洁姊送来的细软间。
虽然这些精秀的物件都被那个禽兽抽得破烂不堪,但好歹是细软,可以御寒保暖。
她还没有醒,依然脆弱得像一株星火,好似一阵风便可将其熄灭。
醒不醒得来,全凭意志,但终日无吃无喝,又不得药石,就算她是冥后,怕是也难醒了。
再看她浑身上下的伤,已经开始溃烂。
黄稠的脓水,天葵的残血,还有尿液,掺杂在一起发酵,散发出一股子比茅房还恶心的恶臭。
这副模样,怕是已经一只脚踏回了鬼门关!
......
“什么?你是说...你同意了?”
“太好了!”
见摇钱的铁树终于开了花,苍洁姊兴奋得有些忘形,双手抱在一侧脸颊,做出一副花痴状。
“但...我只做应酬,不接受出台侍夜!”
暗邪凛然补充了一句,眉清目秀的眉眼间竟闪过一缕不堪。
“哼!”
对此要求,苍洁姊未置可否,她只是轻蔑一笑,好似根本没将这话放在眼里。
苍洁姊用丝娟捂住了口鼻,她自是嫌弃暗邪身上隐隐散发的臭气,可她更是嫌弃这个落魄的家伙,身上居然还迂腐得带着那股子碍手碍脚的骨气。
苍洁姊眉眼挑笑,眉尾的那颗通|奸痣再次扬上了天,虽仅漏出半张面孔,可这脸却是赤果果得透着刻薄与阴险。
片刻沉默,那帕子下的一颗心,是在盘算。
计较完后,苍洁姊才开始虚伪得嘘寒问暖道:
“啧啧啧!瞧瞧你这可怜儿样,真是让师祖婆婆我看着心疼。”
师祖婆婆?
闻此,暗邪尴尬得不禁一阵冷颤。
云梦阁不愧是有格调有档次的青楼!
虽实为风尘之地,但因老板苍洁姊,是个得道高深的仙修,所以她竟自诩为云梦阁的师祖,称阁内的姑娘们皆为她的弟子。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云梦阁接待的客人中,许多都是仙门名家来的子弟。
然而,名门正派毕竟是“正派”,需要讲究德行,绝不能像魔教那般肆意妄为。
这层礼教,也注定了他们,想做个丑事也不得坦荡,即便是嫖|娼,也得乔装,必须得嫖得文雅,嫖得冠冕堂皇。
“你可是我阁中第一名男...弟子!”
说到这个“男”字的时候,苍洁姊特地将声音拉的老长,就为了突出这个“男”的特殊。
“哼!新生意开张,可得仔细对待,即便你天生有几分姿色,像足了这块材料,那也不能怠慢修行,砸了我云梦阁的招牌!”
闻此,暗邪尴尬得不禁又是一阵冷颤。
什么叫天生像足了这块材料?
不过说来也是,这具皮囊可不是前世的魔君。
虽说那天上的娄兰上仙,是个极富美名的得道上仙,但论长相,却是刚劲不足,柔性有余,十足的一副文弱颓娇的娘娘腔相貌。
暗邪这辈子运气也实在是太好,竟能贪得这样一副与前世背道而驰的皮子。
乍看这张脸,除了皮肤比那娄兰粗糙黝黑了些,却是真正继承了他一派的优良特质——柔弱病娇。
想来,也怪不得会有如此多好那档子癖好的人,会慕名而来了。
“你这副伤病身子,没个十天半月的恢复,怕是也接不了...额...献不了艺。”
那个“客”字,苍洁姊忍住没说出口,怕把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回去。
一开始矫情点没什么关系,阁里的姑娘有几个是一开始就心甘情愿的?时间久了,还不是得自然服软。
苍洁姊深谋远虑,这就打算着要长线投资。
“那柴房你也不必住了...”
苍洁姊继续捂鼻闷声细语,一边挥着手招来一名姑娘。
这姑娘不像苏木枝那般妖娆,生得细白,通体着着一身蓝纱映衬,更显清白。
然而,在这阁子中,一切清白的表象似乎都只为背后的污秽遮羞罢了。
姑娘到了跟前,向祖师婆婆恭敬得辑手行礼,看上去还算是像模像样,有那几分江湖儿女的颜色。
苍洁姊转而对其吩咐道:
“蓝蝶儿,你去为承欢子,收拾一间像样的秀房出来,再去请个大夫给他拾到拾到。”
“你记住,从今天起,他就算是拜在你的花牌之下了。”
“是!弟子领命!”蓝蝶儿应声允道。
苍洁姊又是斜过眼似看非看得撇向暗邪,用一种奇怪又隐晦的语气继续嘱咐道:
“等过几日,他好转些,就由你,负责教他一些必要的艺技...”
语毕,嘴角翘起一波的讥诮,不易察觉,但似与蓝蝶儿心照不宣。
必要的艺技?
男妓还有什么艺技是需要女妓来教的?
总不能也抱着枇杷捧着琴,或是穿得花枝招展得登台媚舞吧?
暗邪蹙眉,心中总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