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哭穷(1 / 2)
黄蜂不可置信的冷笑两声,最后还是认命的跳下车快马回了督造司。
珀英此时身上的寒气也散了不少,虽然面色不佳但好歹气力恢复了大半,马车换了方向往西苑疾驰,她思索片刻后从袖带中取出皇帝先前赐的木簪,打散头发仔细梳了梳别好发簪,又将前几日母亲从道观带来的福牌挂在腰间,待打理妥当,车马也正好去停在西苑门口。
她下车后抻了抻衣角,昂首进入殿门,这一路到皇帝的玉华殿要走一盏茶的时间,她脚下如风将圣上跟前的内监洪崇道甩了一大截,在后头跑的呼哧带喘。
这位公公已经在皇帝身侧伺候了十来年,见识不浅而且人精似的喜怒不形于色,虽爱财却不贪财,寻常只要给的足够,他递出来的消息绝对是有用的。
珀英大步在前,过了会儿便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喊道:“掌使,乔掌使……且等一等杂家,各位藩王并未到齐,您不必这么着急的……”
“哎呀,洪公公!”珀英迅速转身,拱手连连施礼,说道:“本官一心想着圣上召唤,确实太急切了,着实抱歉,洪公公快歇息片刻。”
她挂起笑意,将胖滚滚的洪公公扶到旁侧的石阶坐下,顺势递给他一锭银子,一边替他拍背一边说道:“公公,圣上近来睡得可好?用饭可香?”
洪公公长长的出了口气,咳嗽了几声,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起来,擦擦额角的汗,叹息说道:“还是掌使真心实意的关怀圣上,寻常人碰上杂家不过是打听些前朝政务,问询圣上都与何人私下交谈,又下了什么命令。”
珀英抬头看了看日头,声音更加温和道:“如今朝内外不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嘴里喊着累,谁不想多捞些功劳,还总是说圣上在这西苑躲清闲,可公公最是清楚,圣上何时能得闲,流水的奏折上了书案,还不得圣上拿主意。”
洪公公听罢连连点头,“谁说不是,这几日晚间圣上没日没夜的盘算国库存银和各地税收,熬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呢。所幸,潞王回京能在旁侧开解几句。”
珀英见他嘴角几部可见的抿了一下,似乎对潞王行径多有不耻,便接着话叹息道:“大火将宫殿烧了大半又得重建,花费巨大,国库才支了银钱发放军饷、救济江南灾民,还建了西苑避暑大殿,着实紧缺。”
“所以,圣上愁呢……”
珀英点点头,确定了心中猜测后便又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朝不远处指了指说道:“裕王殿下正好过来,本官去打声招呼,公公不必管我了自去忙吧。”
洪公公一听这话便知道珀英是想支开闲杂人等,于是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珀英立在一侧等着裕王过来,他素日见人三分笑,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即便是个陌生人怕是也会被那笑意感染。
“许久未见乔掌使了,似乎清瘦了不少,需得好好修养才是,等在此处,不知寻小王何事?”
珀英静立一侧,听他说完便上前半步,说道:“王爷素来英明,下官有一事请教。”
“掌使何必自谦,汝之睿智谁人不知,有话不妨直说。”
“圣上近来茶饭不思,忧愁不已,下官想替圣上分忧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各位大人又对下官诸多非议,着实不敢多说多问。王爷一向宽厚,所以便斗胆来问。”
裕王笑了一声,说道:“多谢乔掌使信任,请。”
她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裕王乃亲王,身份尊贵,封地广阔税收丰足,又没什么大的开销,然而眼下国库亏缺,却还得支撑宫廷各项支出,您若能拿出部分钱财,想必圣上定然十分开怀。”
言罢退后一步说道:“王爷一向忧国忧民,定然也想了法子,下官不过是多嘴一言,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乔掌使一片忠心,本王怎会怪罪。”
裕王也是个聪明人岂会看不出她这是示好提点,见远处又有其他藩王来,便和珀英拱了拱手转身先走一步。
他刚走,珀英便被忽然出现的谢谦吓了一跳,“我先前不是嘱咐你莫要与那两位亲王走动太近,为何不听!”
谢谦一出来便没好话,可见方才一切早就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此时她或许就是一个谄媚示好,意图结党的奸人模样。
她左右看了一眼,抿了抿额角碎发,说道:“潞王从驿站出来根本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避开卫队径直去了玉华殿,在圣上跟前端茶倒水,殷勤不断。此人有手段有心机又恨我入骨,他若是得势对我来说便是晴天霹雳,所以,对裕王说这番话无非是希望他能扳回一局,得些圣心。”
谢谦耐心的在旁听者,似乎很满意她的一通解释,随后点点头,说道:“既然你有成算那我也不好多掺言,形势逼人,你也不易。”
难得他今日说话如此讲理,珀英也松了口气,又想起先前送来的药,连忙敛袖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厂公对下官有救命的恩情,他日若用得着珀英,定当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