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2 / 2)
真好,她就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今后,他会对她更好的!
至于她问聂总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开心……当然是因为聂总有他的小荔枝啦!那两人甜得不要不要的,跟荔枝蜜一样,喜欢上聂总注定是悲剧收场,他怎么舍得她伤心呢,对不对?
对的,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郁森泽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欢欢喜喜地去做玉佩了。
楼下,杜若也回到了房间。
她的房间是个两房一厅的套间,里边有卧室、练功房和会客厅,费意本来被她丢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的。杜若进门,发现会客厅里只有阮西一个,不觉做了个口型:她呢?
里边。阮西指了指卧室。
卧室的房门开着,费意蜷缩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望着外边的发呆。
杜若给了阮西一个OK的手势,让她放心去开会,又跟客房定了晚餐。等客房服务将晚餐送到了,她便自己推着晚餐到了阳台上,将桌子上的花瓶拿下,把碟子一个个摆上,然后拿起刀叉,便开始切碟子上的牛排。
她回来了也不说话,费意本来看阳台外边的,终于被她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她眼圈本来就红肿不堪,这下看到杜若不仅切牛排,还是将牛排一半都切好,然后一小块、一小块地吃了起来。
她不紧不慢,吃得慢条斯理但津津有味,费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别过头去哼了一声,吸了一下鼻子。
“噗~”杜若不觉笑了。
“你还笑!”费意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哭出声来:“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还在我面前吃东西?”
“我不吃东西干什么?”杜若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姐姐,明天虽然放假,但是我要压腿练功,一天都不能落下,哪有这么多时间悲春伤秋?”
“可是……”费意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很无力,无法开口。
杜若将剩下的一半牛排切了,一边切一边慢慢地开口,嘴角还带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无情,不管你,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还吃吃喝喝?可这世界就像……喏,这个荷包蛋,蛋黄是你,白蛋是你周围的环境,你的环境之外,还有更无边的世界。你是液体时,蛋黄和白蛋是分开的,你被煎熟了,也是蛋白是蛋白,蛋黄是蛋黄。除非你将自己弄个支离破碎,从此不再要自己了,和蛋白一同煎了,否则,能影响你的,只有你自己。”
费意闻言不觉表情一呆,咬咬嘴唇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杜若的语气并不冰冷,却十分冷漠,所以格外无情。“你这么伤心,也不能影响我什么,我该吃还是会吃,该睡、该练功、该拍戏、该去娱乐圈拼杀,还是会去。支撑生命活下去的是营养,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会死。你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黑暗了,可是天该黑还是会黑,该亮还是会亮,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费意心头又是一震。
她知道这句话,这是《飘的最后一句话。
《飘的女主人公一生任性而美丽,坚强而勇敢,她一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挫折。爱的人娶了了别人,嫁给不爱的人第一任丈夫却在新婚时死了,导致她成了寡妇。她被时局影响,整个庄园的责任都扣在她的肩上,挨饿,贫困,性命垂危。被白瑞德拯救又和白瑞德渐行渐远,最终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白瑞德。
当斯嘉丽看着白瑞德决然地离开,她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她说了什么?
“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
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是告别过去,是安慰自己,也是永不言弃。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我一直坚信一点。”杜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软弱的人确实很容易得到他人的保护,但是将自己的人生交给他人评判和左右,未免太傻了,这和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人言可畏,但这世界是很现实的,失败者才会被踩踏、看不起。有一天你成功了,不管你过去曾经怎样不堪,世人都会夸你,称赞你的坚强和勇敢。人言是把双刃剑,世上有剑刃伤人的,也有用剑刃保护自己,铲奸除恶的,只看你是不是握着刀柄的那个人了。”
她说着将西餐刀倒转,捏着刀刃递了过去,含笑问道:“你一直都是盘子里的肉,做一回握刀的人怎么样?难道你被生活宰割了这么久,就不想对生活宰割一回?”
费意看着面前银亮的西餐刀,心头宛如狂风巨浪,她总觉得杜若说的是对的,也知道她描绘的未来非常诱人,但是……
“我,我真的可以吗?”她迟疑着,怀疑着自己。“杜若,我,我已经没有了父母,没有了爱人,什么都没有,我该怎么办?我试过用钱买买买让自己快乐,可是我看着那些包包、口红,心里总是很空虚,我周围……什么生气都没有,常常我手边只有手机和口红,它们有什么用?我……我想要怀抱,想要一个温暖的……”
咣当一下,杜若将餐刀摔在碟子上,站起来便将她抱住了,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低头问她:“怎么样?这个怀抱够不够温暖?”
“我……”费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呜的一声又哭了,她抖了抖手,忍不住保住了杜若的腰,大哭起来。“杜若,我害怕!”
“怕个毛线球嘛!”杜若大声说,“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未来那么长,世界那么大,这个男人不适合那就选别人咯。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难道还不能选择自己爱的人吗?姐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是盲婚哑嫁不给离婚的时代了,要知道男女比例失调,咱们国家至少有两千万男人得打光棍呢,你年轻又漂亮,不知道多少人追你呢?你该尽情享受爱情,而不是被什么贞洁观念束缚。这是封建思想的余孽,一片膜不能决定女人的一生,能决定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
“是……是吗?”费意仰头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明显被说动了,但还是害怕。
“当然是啊。”杜若坚定地说,“你的人生里不只是有那张膜,还有工作、有钱、有朋友。你看,我这么在意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是得伤心死?你要为了个渣男,为了那些不能主宰的过往,就伤害自己,让我伤心吗?为了不爱你的东西,让关心你的人难过,你是不是大傻蛋?”
她说着就肯定地点了下头,用纤长的手指戳了一下费意光洁的脑袋,骂道:“大傻蛋!”
“我不是!”费意叫道,“我不是大傻蛋!”
“谁知道呢?”杜若放开她,回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开始继续吃牛排,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要把牛肉都吃光,不给大傻蛋吃。唔……吃完了我还要去做个spa,把自己保养得美美的。哼,生活越是折磨我,我越是要吃好喝好,每天都美美哒、开开心心的,气死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我等下就开车去H市!”
“我……”费意看她这样子,不觉被感染了,拿起另一幅刀叉便开始切牛排,“我也要吃,我也要去H市做SPA,我也要美美的……喂!你干嘛吃我切好的?”
“你不是伤心得吃不下东西吗?”杜若不仅吃,还一直吃。“别切了,别吃了,快去继续哭,我多吃点。”
“你……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无耻!不要再吃我的了!”费意赶紧将牛排都切好,飞快地吃了,“给我留点啊!”
杜若嘻嘻哈哈地逗着她,等她将东西吃完了,便要去找墨镜口罩车钥匙,要开车去H市。费意现在哪里肯离开她,当然也跟着去。两人驱车去了H市,在最贵的会所做了spa,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做完SPA,杜若便要去喝酒。
费意一辈子可没干过这么疯狂的事:“你刚保养完就要去喝酒?你还要不要皮肤啦?”
“要啊,要不是为了消耗它,我干嘛保养得这么费劲?”杜若满口歪理,“走了,你不去我去,你自己找地方住……”
“不行!我也要去!”费意哪里肯示弱?
这一顿就喝到凌晨,背着费意离开酒吧的时候,杜若都看到清洁工扫地了。
凌晨四点半,城市还在沉睡,一如她肩上的姑娘。
药丸。杜若将费意颠了颠,愁苦万分。这上哪打车找酒店去?
正在这时,忽然街边传来一声喇叭,一辆SUV摇下车窗,郁森泽裂开嘴笑嘻嘻地问:“小姐,五块!五块!去XX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