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三合一）（2 / 2）
什么？杜若？甘秀的心一沉，拉着导演助理说：“我们去拍特写镜头吧！”
“哎！你等等，没见剧组忙着吗？”导演助理将她的手拿开，连声叫道：“杜若！杜若呢？”
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杜若想在洗手间里装死都不行，只好走出来：“我在。”
导演助理着急地问道：“你学了多久的古典舞？”
杜若比了个数字：“十七年。”
“会跳胡旋舞吗？”
“会啊。”杜若点头。
“太好了！”吴鹏一拍手掌，“舞替的钱翻倍给你，附带他们的食宿车费，都是你的。去换衣服，赶紧去，救场如救火，别耽误了！”
既然是救场如救火，杜若也没想那么多，一边想着选哪首配乐，一边进了化妆间。她将印度风格的衣服换上，长发成发髻在脑后，对着镜子问道：“首饰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在这里。”
杜若手里的梳子差点掉下，她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心头却扑通扑通直跳。
妈耶！她忘了，郁总现在是道具师助理啊！好想逃走！
可是不能逃，现在郁总不记得她，逃走反而是下策，要冷静！
她坐在原地，看郁森泽取出簪子给她一一戴上，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对待一个珍品。不知为何，杜若有种感觉，他眼中的珍品不是簪子，而是她。
开玩笑吧？
“请站起来。”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
杜若站起，郁森泽便取出一条腰链给她戴上。这腰链是特质的，用无数仿珍珠和彩色玉髓珠穿成，色彩艳丽，一条条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仿佛裙摆，是这场胡旋舞最特别的设计。杜若只觉得他伸出手往她腰肢两侧收拢，明知他在围腰链，却还是忍不住有种他在拥抱她的感觉。
两人贴得这么近，几乎是肌肤相贴，叫杜若想起那天在酒店时，他的力道，他的体温，以及……
悄悄地瞥一眼，郁总他剑眉星目，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的线条流畅而分明，光影清晰。他目光专注地扣着腰链上的搭扣，男人专心的时候，果然最最动人。
如果能再来一次就好了！杜若心底痒痒的，恨得咬牙。为什么他是看上谁就搞死谁的大反派呢？要是别人，她还挺想贪图美色，谈个恋爱什么的。
“可以了。”郁森泽将最后的搭扣扣上，将流苏捋顺了，后退一步，轻轻地吐了口气。
女神的纤腰近在咫尺，对他来说考验太大了！
杜若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去了舞台上。接着跳舞，她要将这一腔怨气喷如火给发泄干净了！
郁森泽跟了出去，只见他的女神站在舞台中心小小的圆毯上，反手抱着琵琶，眉目垂着。现场寂静无声片刻后，蓦地响起一声音乐，杜若便猛地抬头，美目流光般看了周围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
她随着音乐而舞动，慢时身姿娇软，神态柔媚，后下腰轻松得让人怀疑她的腰是不是没有骨头。快时却眉目傲慢冷酷，仿佛在佛前献舞的天女，二尔等都是凡人，不配入眼。柔媚时撩人，高冷时更叫人心痒，短短一分半钟的舞蹈，所有人的心都被她牵动起来了，不要说吴鹏之类的男人，连甘秀自己都被杜若的美丽震撼了，沉醉其中。
当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她以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定住，然后收敛动作，恢复如常，依旧是那个略带疏冷的杜若。
“导演。”她抱着琵琶问道，“这段可以吗？”
“何止是可以吗？”吴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简直是太好了啊！”
杜若脸色不动，郁森泽却清楚地看到她那一闪而过的羞赧，便出声叫道：“杜小姐，换衣服了！”
“嗯。”杜若得了解围，应了一声，回到化妆室等待卸妆。
拆卸首饰的工作，仍然是郁森泽。
他单膝跪在旁边，小心地将腰链一点点解下来，从杜若的角度看去，居然能清楚地看到他又长又黑的眼睫毛，他每眨一下眼，那睫毛都像扑在杜若的心上一样。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杜若在心里默念三遍，问道：“这腰链挺好看的。”
呸！杜若唾弃自己，美色当前，你怎么这么没有定力！
郁森泽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心里的欢喜仿佛春来雪融，山间泉水破开冰封，欢畅地奔流而下，在每一个激起水花的地方哗啦啦地喊着：女神！主动跟我说话啦！
“谢谢。”郁森泽将心里那个欢喜的小人按死，镇定谦和地笑了，“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杜若难以置信，他不是个霸总负责签字花钱专业败家的吗？居然还会做这个？
“你不相信？”郁森泽将腰链放回首饰箱里，随手拿起钳子和银色的配件，再拿起两颗珠子，一串一剪，一个耳环便做好了。
“伸手。”
他这么说的，杜若居然下意识地照做了，随后掌心微凉，便看到上边多了个耳环。
两颗珠子一大一小串起来，上边一个漏斗形的配件，中间一个碧绿色的圆环，串起来便是一个葫芦。又精致又可爱。
“喏。”只这一会儿，郁森泽又将另一个耳环做好了，“我自己买材料瞎做的，葫芦的寓意是福禄，一对葫芦就是福禄成双，就当是今天免费看了你跳舞的报答吧。你如果是个专业的舞蹈演员，一场演出的门票可能好几百呢，我这个耳环成本价最多20，赚大发了。”
话音落下，便听外边叫道：“阿泽师傅，来一下，甘秀把头饰甩飞了！”
“哎，就来！”郁森泽转身就走，换服化组的其他人给杜若卸妆。
杜若坐在椅子上，看着手心的耳环，整个人都迷惑了。
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郁森泽不是霸总吗？她记得原著里郁森泽给岳芷珊送礼物，不是粉钻就是蓝宝石，全都是稀世珍品，把岳芷珊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怎么现在……
这个耳环，他说成本不足20？
20软妹币？天下有这么送礼物的霸总吗？
“哎哟，妹子，你别看了，这东西不值钱。”为她卸妆的化妆师说，“珠子是淡水珍珠，4mm和6mm一块五一颗，中间的碧玺一块钱，925配件撑死6块钱。这东西说是20块就20块，一枝玫瑰都比它贵，不值得你上心。”
是吗？可是玫瑰有什么好？她曾经生来什么都有，天下人把奇珍都捧到面前，所以杜神医不在意东西价值如何，只喜欢礼物是亲手做的。
最重要的是，霸总送珠宝的女人，肯定是他心尖宠，送20块便宜货，这说明郁森泽对她没企图，单纯当她是同事啊！这消息还不叫人兴奋吗？
杜若美滋滋地将葫芦耳环收了起来。
外边的郁森泽，心里也美滋滋的。
他想给女神送自己做的礼物很久了，就是找不到机会，今天终于逮到了，一击成功。女神接受了他的一件礼物，接下来就会接受更多的礼物，他对女神的用处又多了一点。接下来，就等着将女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
他满心的欢喜仿佛结界一样，将片场里阴沉的气氛给隔开了。
甘秀站在舞台上，指甲紧紧地掐进手心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着牙，才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原地大吼大叫。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剧本？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吴鹏在她身边，耐心尽失，吼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是特写镜头！特写！只要拍你的脸，你只要做几个表情就可以了！你跳什么跳？甩什么甩？以为自己真的拍舞蹈吗？你有这个本事吗？”
“老吴，行了，别说了！”导演助理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这不是给杜若惹人恨吗？别了。”
吴鹏紧紧闭着嘴巴，叉着腰喘着粗气，仿佛怒牛。
导演助理又说：“好了，甘秀，你可以去卸妆了，今天晚上你还有一场戏，卸妆之后回酒店休息吧。”
甘秀沉默地回到遮阳伞下，猛地踹了椅子一脚，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出来。
杜若，又是杜若！
都一样是人，她比杜若还早几年进娱乐圈，为什么杜若在微博上天天涨粉丝、被粉丝夸盛世美颜，她就只能买僵尸粉买水军？
为什么进组之后明明她才是女二号，杜若只是个女N，却是杜若天天被夸演技好、有悟性，她就天天被GN直到被导演放弃？
为什么明明是该她出风头的舞蹈，却被杜若跳了艳惊四座，她只能拍脸部特写，还被骂表情都做不好？
她好不容易从女团选秀里爬出来，被潜规则了又潜规则，陪着那些肠肥满脑的土大款，才终于混到了今天的地位，指望着以后能演网剧女一号。没想到横空出世一个杜若！
如果不趁着她还是新人将她按死在丑闻上，岂不是又多了个实力对手跟她抢网剧女一号？
甘秀的眼睛眯了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化妆室里传出来：“定妆喷雾怎么用完了？谁做后勤的？没有定妆怎么搞？”
“我有。”岳芷珊应道，“去我的化妆室用吧，别带出来就行了。”
她那啰嗦龟毛的助理也叫道：“别动其他化妆品，特别是粉底粉扑，我们珊珊皮肤很娇嫩的，万一过敏了，你们赔不起！”
过敏……这个时候需要重新化妆的人……甘秀心中一动，看向公共化妆室，只见杜若和化妆师走了出来，往岳芷珊的单人化妆间去了。
甘秀四处看了一下，忽然发现所有人的吸管都是一模一样的，忽然有了主意。
她走进公共化妆室，从化妆品里挑选了最劣质的粉底，又将粉底刷在铁锈上刮了几回，才用粉底刷将粉底扑在吸管上。她将吸管藏在袖子里，走向岳芷珊，刚好岳芷珊也拍完特写镜头回来休息，她便将吸管往岳芷珊特质的凉茶上一插，递了过去：“热坏了吧？”
“可不是么？”岳芷珊喝了口凉茶，皱眉说：“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是不是换了种口味？”助理拿开，“别喝了，待会儿让他们送别的过来。化妆师已经就位，珊珊，去补妆换衣服吧。”
岳芷珊点头，起身走了。
甘秀的心情很平静，甚至很欢喜。她原地站了片刻，回公共化妆室去了，没一会儿，杜若也回来了。
“这是新的定妆喷雾。”阮西抱着一箱子东西进来，抹了抹汗。
甘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么巧，是你负责定妆喷雾？”
“我今天暂代一下。”阮西随口应了一句，对杜若点头微笑，转身走了。
随后的一切，都和剧组预定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等演员们换好妆容，A组又拍了另一场戏，GN次数不多，很快就过去了。
“OK，这条过。”吴鹏抬手，“今天收工，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杜若也附和了一声，目光在岳芷珊身上留恋。
“你看她干什么？”甘秀问道。“人家大小姐已经走远了。”
她身上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杜若皱眉，中间好几次，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岳芷珊想去挠脸。不过，既然她走远了，就算了。
杜若转身，也要回去卸妆，刚走到公共化妆室门口，就听到一声响彻剧组的尖叫。
“天哪！珊珊你的脸怎么了！”
岳芷珊出事了？杜若的心一沉，赶紧往单人化妆室那边跑。吴鹏等其他剧组领导也很快赶到，众人冲进去，只见岳芷珊长发披散地坐在镜子前，已经完全呆滞了。她卸了妆，原本白皙透红的脸上红肿一片，仿佛毁容一样可怕。
“是谁？”助理在旁边暴怒地尖叫，“是谁动了珊珊的化妆品？说了多少次我们珊珊皮肤娇嫩，特别容易过敏，你们都当耳旁风吗？是不是有人故意弄的，想毁了珊珊的脸，取代珊珊成为女一号？我告诉你们，做梦！权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一号的脸红肿过敏，对哪个剧组来说都是大事，何况岳芷珊背后有个权少。吴鹏也不禁慌乱，赶紧说：“快准联络医院，准备车子，把她送过去。”
“不用你们费心，我们自己有司机！”助理一把推开吴鹏，厉声道：“你们谁做的？最好站出来，不然的话，我要你们整个剧组遭殃！”
人群中静了一下，忽然一个声音说：“我……我记得今天除了你们自己人，就只有杜若和李化妆师进过这个化妆间……”
被点名的化妆师就在门口，一听就叫道：“我可怎么都没做！无缘无故的，我害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杜若。
她一直被夸演技好，又长得漂亮，如果搞掉了岳芷珊，女一号的人选，不是非她莫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