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1 / 2)
陆献终于放下心,一时高兴,上前抓住了钟如戏的手,道:“先生喜欢就好,我这就为先生题字。”
钟如戏低头看了一眼陆献的手,只见一双修长的手上满是伤口,有些是刀子划伤,有些是木刺刺伤,看来手的主人并不精于这等精巧活计。
——你现在大了,眼界高了,外面卖的物件恐怕入不了你的眼,所以师兄亲手为你做了一把折扇,你喜不喜欢?
曾几何时,有人温声暖语,捧一把折扇交与他,那双被竹篾刺伤的手似乎伸过岁月长河重现眼前,惊动他的心魄。捏着扇骨的手指指骨绷成玉色:
“题字不急,你先把手洗了上些药吧。”
陆献微愣,随即笑道:“习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能为先生做点什么,就算真受伤我也甘之如饴。”
封存久远的画面如同裂镜,被这句话震得化作齑粉。
陆献男生女相,面容艳丽,皮肤也极细致,唯有右手掌心处有些练剑磨出的茧子,一双手骨节分明,白皙匀长,渗着血色的伤口极其刺目。他笑得很温柔,使人如沐春风,眼底似乎有情绪翻涌,将人缠绕。
“情丝百转”四字没来由地跃上钟如戏的心头,心里扑通一声。
钟如戏暗道见了鬼了,许是他被人说断袖说得太久,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看人时真往断袖那一道去了。他转身就走,边走边给自己开脱:也不怪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琴谷一个女人都没有,陆献长得雌雄莫辩,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难保他不会看岔眼。再说这陆献行为举止也太轻佻了,好端端的摸人家的手干什么?孟浪!大大的孟浪!
陆献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收了折扇,声音含笑:“先生帮我擦药吗?”
钟如戏皮笑肉不笑:“你没手吗?”
陆献再度语出惊人道:“有倒是有,但我总觉得,先生的手比灵丹妙药都管用。”
钟如戏忽然回头抓住陆献的衣袖往上一掀,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了了这个人!以前秦公子装作断袖故意接近他,恶心得自己手臂上都起了一溜一溜的鸡皮疙瘩。如今陆献的甜言蜜语也是张口就来,竟然既没有鸡皮疙瘩也没有汗毛倒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暧昧还是忍耐力惊人?
甘拜下风。还是您厉害。钟如戏收了手,噔噔噔倒退好几步,转身跑了,而且连躲了陆献好几天。
这点小伤陆献原本不想擦药,谁知给折扇题字时被钱伯看到,钱伯拿起折扇,面色复杂地问:“这是你做的?”
陆献不明所以,回想起钟如戏看到折扇时的表情,忍不住问:“这折扇……有什么古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