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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摇落(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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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急声道:“那人身着夜行衣,夜里又黑,我并未看清她的形貌!”

乔举人不语,观他神色,只见他额角的青筋直跳,便知他在说谎。暗忖道,早闻震巽二堂在数年之前便将一名一流高手插入了京畿,给了一个极为显贵的身份,那人绰号“介子”,必要时是可以割股奉君的所在*。他探看了一年之久,也未能查明“介子”究竟是何人,但隐隐心知,敢在四大供奉眼皮底下出入宫闱的,门中只有有限的几个人。所幸双方各自行事,皆在暗处,虽有交锋,但却从无阴私伎俩。而现如今竟有人对季陵出手,又另有人相救,只恐静水之下,早有暗潮涌动,他固然心中坦荡,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得不多做打算。

季陵见他不语,愈发心急,有心想问他究竟欲对助他之人做什么,但又唯恐被瞧出了端倪,只得咬着下唇忍耐。

正在这时,绵延沉闷的撞钟声忽然响彻了整座金陵城,一声接着一声,响得人心慌意乱。

一墙之隔的邻家的孩童被吵醒了,哭闹声不休。

季陵紧张地望向了乔举人,问道:“城中为何撞钟?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乔举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听了一会儿,直到那一声声钟响停下,方才淡道:“二十七声,是这城中的哪个贵人殁了——不是回金陵颐养天年的老王爷,便是正二品往上的宫妃,也兴许是哪个皇子夭亡。”

多半是个身份不低,但无甚紧要的人物。

季陵只觉心中有两分莫名的慌乱,忽然低声问道:“才人是几品?”

乔举人瞥他一眼,“正五品——你侍候的那位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如果是她,不会撞钟。”

季陵稍稍宽心,但随即意识到,原来自己心中所想他多数都能猜到。暗道,若想叫老妖怪的事不至于轻易给他套出来,只怕唯一的法子便是不叫他逼问下去。

他一向不擅说谎,况此人算得是他爹的友人,他也不愿欺瞒,索性一咬牙,如实说道:“先生,我要回家去了,那人当日助我,我不能做不义之人,将他出卖予你。那三个对我出手的人,就埋在城外乱葬岗的第二个矮丘上,恐被雨水冲出,是以埋的很深,面目都被砸烂,辨识不出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乔举人毕竟是读书人,闻言轻轻叹气,蒲扇大的巴掌伸向了他,却只是不甚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掐了两把,“你且去罢,若是拿定了主意要做下一件,再来寻我便是。”

季陵自书房中走出,已是月过中天,阶下乔举人所写的字迹已干,只有最后一句方才依稀可辨——“终叫山河颜色变。”

季陵回头望去,见四野俱黑,唯剩他书房的一盏小灯如豆,忽觉心中茫然一片。

剑南诸州贼子谋反,朝廷自然要发兵镇压,打仗便要死人,若没有谋反,也便不用死人,所以这是错的。可若是那曲州的知州,便像太l祖皇帝曾遇见的那个县主簿一般,鱼肉百姓,为害一方,难道也要叫百姓忍着么?可祖父从前又说,大好男儿的血,只该为抵挡外敌而流,若杀自己的同胞,就不算是英雄好汉。贼子谋反作乱,为害的是大雍的将士,自己的同胞,好像也不太对。

唉,说来说去,若是知州该死,天子只需杀知州一个便是了,那样又何至于要成千上万的人到阵前去拼命?所以错的其实不是谋反,而是天子了?

他尚还年幼,书也读的有限,思了想去,只觉越发缠杂不清,只得不再去想,将那黑漆檀木盒子牢牢地捧在手中,翻上了屋脊。

...

翌日一早,季陵还未睡饱,但记挂着在胸口揣了一宿的丹药,天色一亮便鲤鱼打挺地自床上翻起了身。伴着祖母和娘吃了饭,果然听见了祖母与他絮絮地埋怨了几句季恬留书出走之事。

好在现下崔家的公子腿还折着,婚事至少要拖到明年再议,再加上老妖怪依葫芦画瓢,还将季恬原本的留书修改得更委婉了些,只道是心系着云州,恐今年将有战事,又添上了来年必定归来请罪,必不会耽搁了婚事云云,总算未叫老夫人太过动怒。

季陵暗道,当日与他初见,他险些给官兵捉拿,如今不告而别,只怕也与那件事脱不了干系。莫非乔举人昨日所说的“穿着女人衣裳的男人”就是他?可他二人又如何会是旧识?老妖怪曾捎自己去过乔举人的宅子上,难道就没有认出他来?

他摸了摸怀中丹药,只觉明明是檀木的盒子,却热得烧手。

万幸此药能保隼儿到总角,他还有时间想想旁的办法。

如此吃罢了早饭,便要去寻隼儿,预备将药丸拆开,喂她试试。还未走出前院,便听见身后有人叫道:“陵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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